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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花七千万聘请了德国的技术团队,和他抢肉吃能赔得倾家荡产。

冯董有魄力啊。您出马就是一锅端,他这回大手笔投资厂房,扩大了生产规模,合约都跟客户签了,如今厂房没了,按期交不出零件,王明远不知要亏损多少。”

冯斯乾波澜不惊回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块项目我瞄准很久了,就等一个时机。”

我没忍住骂了一声狗男人,我以为他对王明远下手纯粹替我出头,原来是一箭双雕,他早就谋算好了,只不过顺便做好事,我却付出了一夜的代价,这笔买卖还是他赚大发了。

冯斯乾左边一个剃着小平头的男人这节骨眼凑上前,“冯董,隔壁的乐坊,据说很不错。”

冯斯乾喝了一口酒,“怎样不错。”

男人意味深长,“舞跳得不错,在江城可是大名鼎鼎。”

冯斯乾漫不经心侧身,问一旁的我,“会跳舞吗。”

我一愣,“我?”

冯斯乾摇晃着酒杯,“还有别人吗。”

男人听出冯斯乾想看我跳舞,他立即附和,“这位小姐会跳舞?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大饱眼福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不,直接被架上高处,骑虎难下了。

我强颜欢笑,“跳得不好。”

冯斯乾撂下杯子,一脸云淡风轻,“随便跳一支。”

男人也应声,“大家热闹热闹而已嘛。”

我顿时明白了,冯斯乾带我来唐宫目的是警告我,他捏死我易如反掌,没有人救得了我。

如果殷怡有本事抗衡他,在咖啡厅就亮明一切撕破脸了,可事实是近在咫尺的物证她都不敢拿,而听话是我在冯斯乾身边唯一的生路。

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彻底偏轨了,冯斯乾不放过我不止因为我踩了他的底线,攥着他的把柄,还因为他自己不想放了。

我实在没法推辞,“那我换件衣服。”

男人很高兴,招手吩咐侍者,“来,带这位小姐换舞服。”

侍者带着我到演艺人员的后台挑选衣服,我选中了一套印度舞蹈的服饰,然后由四名高大的男侍者簇拥着进包厢。

力与美的冲击,刚与柔的结合,掠过一道道菜肴的缝隙,在餐桌方寸间绽放,侍者撤场的同时,我将口袋里的花瓣朝高空一抛,在一片粉白相间的混沌之中,牙齿咬住袖口藏匿的红玫瑰,时而清晰显现,时而又欲盖弥彰。

冯斯乾眼底的我道不尽的风情,他张嘴饮下一杯酒,一动不动观望。

舞曲结束,摘掉头巾随手一甩,头巾的一角拂过蒋老板额头,香气蔓延,他醉得手一松,杯子倒在瓷盘内,倾洒了一大滩酒。

我跳下餐桌,走回冯斯乾身旁,“冯先生满意吗。”

他依然默不作声。

我去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整整一下午,一箱又一箱的洋酒从9号包厢进送出,我也被灌下一瓶白兰地,度数虽然不高,可禁不住灌得猛,有些晕头转向,直到晚上八点,冯斯乾终于提出离席。

酒局最忌讳扫兴,尤其带来的女伴很受欢迎,喝得正尽兴要退场,是驳对方颜面的事,不过冯斯乾的面子更大,没人敢对他有所抱怨,他起身,他们也纷纷起立送他,我跟随冯斯乾走出唐宫,他坐进后座,平时我也坐后座,但今晚我没坐,而是迈上副驾驶,司机察觉我们之间不对劲,憋着没出声,使了个眼色提醒我系好安全带,驾车开往冯斯乾的公寓。

开出一半拐弯的时候,自始至终沉默的冯斯乾忽然开口,“调头。”

司机一怔,我扭头,“冯先生不回家吗。”

冯斯乾也喝了不少酒,精神很乏,声音散漫消沉,“回你家。”

我呼吸骤然一紧。

司机目视前方,走了个神,轧过一处凹凸不平的坑洼,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冯斯乾皱眉。

司机说,“抱歉冯董,我没注意有陡坡。”

冯斯乾一向不是为难下属的那种小气上司,他没吭声。

我一路心不在焉,车泊在小区楼下都没回过神,冯斯乾先下车,他敲击了两下玻璃,径直进入楼道门。

我告诉司机,“你等着冯董,他上楼喝杯茶就下来。”

“韩助理。”他欲言又止,“冯董今夜还能离开吗。”

我说,“离开。”

他思索了一会儿,“我等到一点,不下来我就走了。”

我点头,“好。”

我拧开门锁,冯斯乾先进屋,他脱了西装往沙发上一扔,坐下焚了一支烟,“赌气。”

我距离他半米,隔着一张茶几,官方的态度,“给老板暖场助兴是生活助理的分内之职。”

他食指和中指衔着烟蒂,透过缭绕的烟雾审视我,冯斯乾拿烟的手势和多数人不同,最普遍是拇指和食指夹烟,他手势特殊一些,但很耐看,像他的长相一样,英气耐看。

冯斯乾说,“你还会跳舞。”

我没答复,转移话题说,“冯先生,我给您沏一杯茶。”

我称呼刻意疏远了,冯斯乾没什么反应,倚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我摸出坤包里的常用手机,小心翼翼溜进卫生间。

这单生意把我折腾个半死,不仅露馅了还拿不着钱,连脱身都成问题了,冯斯乾的意思恐怕真打算让我当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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