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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易对我下结论,“我认为他未必肯走。”

眼太毒。

我又一次感受到林宗易这双眼睛有多毒辣。

我连拉带拽把他带进卫生间,“您的车停在楼下了?”

林宗易说,“在停车库。”

我松口气,将他塞进独立的淋浴间,当初租房子我嫌卫生间太脏太臭,所以买了这东西,没成想真派上用场了,我合住玻璃门又拉上防水帘,检查万无一失后,迅速走向玄关拧动门锁。

入夜的楼道寂静至极,冯斯乾逆着被寒风震颤的天窗,伫立于月色和光色的方寸间,墨蓝风衣搭在半叠的臂弯内,垂下长长飘逸的一截。

他看着我身上的睡裙。

我站在门口,“开完会了。”

他淡淡嗯,抬腿要进门,我伸手推拒他胸膛,“冯先生,太晚了,我休息了。”

冯斯乾越过我往屋内一扫,“吸烟了。”

我没吭声。

他视线落在茶几冒着热气的茶,“休息还喝浓茶,不失眠吗。”

我攥着拳,“躺下想起工作没完成,起来加班。”

冯斯乾眼神犹如锐利的刀刃,一寸寸割开我借口,“到底休息还是加班。”

我心跳险些骤停,实在找不到理由抵挡他,眼睁睁任由冯斯乾走进客厅。

第31章 会离婚吗

冯斯乾焚上一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打量我面颊上的巴掌印,“没那么红了。”

我说,“冰敷过,消肿了。”

他伸手抚过那处印记,很轻,很和缓的力道,“疼吗。”

我摇头,“昨天疼。”

冯斯乾从口袋内掏出几个药盒,“涂这些。”

我拣起看说明书,上面标注了一堆外文,不是普通药店里的,是特供的进口货,以及一盒12枚的安全套。

我条件反射般把套子一甩,甩到沙发垫子的缝隙里。

冯斯乾掸了下烟灰,“扔什么。”

我蹙眉问,“冯先生用?”

他似笑非笑逗我,“不然呢,你用得上它吗。”

我不吱声。

他胳膊搭在沙发上方的边缘,上半身完全打开,夹着烟蒂,一口接一口猛吸,“以后谁打你,当场还回去。”

我抬眸看他,“谁打我都还回去吗?”

冯斯乾回答,“对。”

我又问,“老公背景很厉害的太太呢。”

他一字一顿,“包括任何人,我给你收场。”

我心脏剧烈跳动着,“以什么名义。”

冯斯乾看着我,“不需要什么名义。”

在他讲第一句时,说心里毫无触动是假的,女人本就是感性动物,很容易为某一时刻的美好与惨痛而泛起波动,但冯斯乾的第二句又使我瞬间清醒。

在顶级权贵的世界里,没有名分,没有光明,在无人处盛开,注定是一场丧失一切尊严还一无所获的悲剧。

我别开头,没出声。

他钳住我脸,“最近喜欢赌气。”

我一动不动任由他捏着,“只是困了。”

“是吗。”冯斯乾在烟灰缸里熄灭掉烟头,“有什么隐瞒我。”

我猜不透他所谓的隐瞒指什么,他早已知晓我是图谋不轨的骗子,压根谈不上隐瞒,我嘴里本来就没实话,他纯粹多此一举质问,我仗着胆子说,“没有。”

冯斯乾脸上喜怒不明,可我感觉到一股从他骨子里渗出的阴鸷,“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

我有点迟疑,还是咬定,“没有。”

他不露声色松开我,拾起一枚我从没见过的打火机,我看到它的一刻,脑子轰隆一下,我清楚完了。

那是林宗易的。

我的出租屋不可能有镶钻的打火机,单身女人不会浪费钞票在男人喜好的物件上,况且十几万买个打火机,不是特有钱的人都不舍得这么烧。

冯斯乾云淡风轻开口,“藏不住马脚,还做什么梁上君子。”

他压下打火机,嘬着烟头后,迎向房顶一束炽白的光,“宗易,既然人在,没必要避而不见了。”

我攥着拳,面色一阵阵发白,下意识盯着卫生间那扇紧闭的门。

冯斯乾泼掉杯中冷却的陈茶,斟满一杯温热的新茶,他嗅着茶香,神色平静至极。

磨砂门敞开的同时,林宗易嗓音含笑,“斯乾,你的侦察力和办案专家不分伯仲了。”

他并无半点慌张,他知道冯斯乾动不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舅舅,林宗易甚至从容到在落座时有条不紊脱下西装,挂在沙发背晾着下摆沾染的水汽,“韩助理,并非我露馅,是你的演技没有蒙混过关。”

我心惊胆战窥伺冯斯乾此刻的反应,他旋转着掌上的金属壳,“宗易忘了吗,我曾经是干什么的。”

林宗易视线定格角落的台灯,他的确在回忆,长久没有发声。

冯斯乾喝着茶,“你为何在这里。”

林宗易一本正经,“求爱不行吗。”

冯斯乾挑眉,“求爱。”

他问我,“林董的爱很贵重,收下了吗。”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

林宗易不愧是老江湖了,自己给自己圆个漂亮的场,“韩卿害羞,何必为难她。”

冯斯乾敲点茶几上枯旧的三层板,“黄尧栽了跟头,很出乎你意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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