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坐了一会儿,便觉有些尴尬。沈榆问道:“匡之那边可还顺利?”
元朗点了点头,将两人如何编写教材,又如何运营书院的事讲给沈榆。沈榆听得津津有味,道:“真是一番创举!我要奏请徐公,待匡之回京,把国子监也交给他好好整治。”
元朗抬眸:“匡之要回京?”
沈榆面露得意之色,道:“今年有拔擢地方官进京的名额,我给匡之安排了一个。”
沈榆这话说的有些托大。他不过一个礼部主事,怎么也安排不了这么大的事。况且拔擢地方官的权柄在吏部手中,而吏部又是闫党的根基所在。他怎么安排?
只能是徐公安排的。
元朗端起酒杯,但觉酒入咽喉,心情复杂。对于匡之来说,能回到京城是一件好事。可这样一来,就难免要卷入党争。
可徐公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件事得以顺利达成?一向水火不容的闫徐二党,因何会在这件事上拉起手来?这样大费周章,他们到底要匡之做什么?
沈榆见他眸光闪动,笑道:“元朗兄,不要担心了。文书都已经下发省道了,顶多再有一个月,匡之就要回来啦!”
“这么快?”元朗蹙眉,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关节所在,“这次一共要拔擢多少人?”
“十五人吧。”沈榆道。
“为何不用那些待选?”元朗问。
“这科考才开了两届,哪有那么多人用。待选待诏都录完了,才又从地方官里拔人的。”沈榆说。
“京城哪儿来的这么多职缺?”元朗蹙眉。
沈榆执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却是笑道:“今年京察的时候,皇上亲笔批红罢免了一批人。朝廷也有了整顿吏治的决心啊。”
“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赋闲在花山,并不在京察范围。”
“惩治了多少人?”
“三十余人吧。”
“都有谁?”元朗问。
沈榆难掩尴尬神色,道:“那么多人,我如何能记得清楚。”
元朗抬眸看着他,道:“我是问,都是谁的人。”
是闫党?还是徐党?这样一场大规模的罢免,必然牵涉大案,轰动朝野,可元朗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太不正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