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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礼炮齐鸣，彩色的纸屑从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几片落在楚山的肩头，很快就被他拂去了。他一手拿着装有香槟的高脚杯，另一只手遮住杯口，以防纸屑落入其杯中。
这是一场寻常的同性婚礼，新郎之一是楚山曾经的高中同学，名字叫周辰逸，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在楚山当上议员前一年会固定联系个几次，不过在楚山当选后就没再联系过，这次是他结婚给楚山发请帖，二人才又得以见面。
所有的仪式都做完后，两位新郎暂退休息，这时有人跑来找到楚山，说周辰逸想单独与他见一面。
楚山刚推开门，周辰逸就兴奋地朝门口的楚山招了招手：“老楚！可算来了！”
还是那么孩子气……楚山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却是笑着。他走向周辰逸，祝贺周辰逸道：“恭喜新婚，婚礼办的漂亮。”
“谢谢！”周辰逸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毕竟我也花费了很多心血和时间来策划嘛，就连布景用的花都是今早刚空运过来，超赞的对吧？”
“是。”楚山附和。
“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这婚礼瘦了多少斤，幸亏有小白帮我，要不然我非得累死不可。对了，我来给介绍，”周辰逸说着扭头，看向不远处身穿驼色针织衫的男子：“这位是高级婚礼策划宋天白，他真的超厉害的。”
听见周辰逸介绍自己，宋天白走上前主动向楚山打招呼道：“你好，叫我小白就行。”他说着拿出名片递给楚山：“我是专门做鲜花生意的，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给你打折。”
周辰逸又接着向宋天白介绍楚山：“小白，这位呢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过的，如今政坛的当红人物，我们x中之骄傲，大名鼎鼎的楚山议员！说起来，我给你发请帖的时候还真担心你会不赏脸来呢，多谢你大驾光临啦！”
楚山笑了笑：“怎么会呢，你结婚，我当然要来捧场了。”
听到楚山是议员，宋天白惊讶道：“议员？楚先生才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议员了！我真自愧不如。”
“年轻什么，我都已经奔四了，你才是年轻呢，还没到30吧？”
被楚山说中，宋天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今年二十五。”
周辰逸感慨道：“真是年轻！你二十五岁就已经开了自己的公司，婚也订了，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活还没活明白。”
“哪里…我现在能这样，全都是靠我先生。他大我几岁，一直在领导着我，所以我才能这样。”
宋天白左手中指上戴着的婚戒很特别，应当是私人订制的。
周辰逸道：“你还真是随时随地都在发狗粮，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你有一个好老公了，幸好我已经快你一步先结婚了，要不然可真要羡慕死你呀！你和你老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今年有希望吗？”
宋天白害羞道：“大概今年年底吧，我先生他说想去国外办婚礼，估计再过几个月就会开始准备了。”
“国外啊……真不错呢。”周辰逸说。
婚礼。楚山不自觉地摸了摸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几曾何时他也与人在婚礼上交换了誓言，戴上了代表着幸福与承诺的婚戒，只是如今这一切都不不复存在了。
宋天白察觉到楚山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他以为是因为周辰逸一直与自己聊天，冷落了楚山，于是友好地问楚山道：“楚先生结婚了吗？”是想让楚山也参与进来。
“小白。”周辰逸听闻赶紧尴尬地插嘴：“老楚几年前离了婚的，你没看新闻吗？”
“这—这样吗？抱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宋天白赶紧道歉道：“我平常不怎么关注新闻，不知道楚先生已经离婚了，真对不起！”
楚山对此并不在意，他从容道：“没事，都过去的事了。”
就在这时，宋天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神色一变，看了眼手机却没有接，对周辰逸和楚山：“抱歉，我去接个电话。我先生估计忙完过来了，我去接他进来。”说完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宋天白走后，周辰逸为宋天白开解道：“老楚，小白这人单纯的很，不是刻意要撕你伤疤，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他是无心的。再说我是那么计较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就这么一说。”周辰逸笑起来，开玩笑地问：“你离婚这么几年，就没有再找新的？”
楚山摇摇头：“每天都忙得要死，哪有空谈情说爱。”
这话是假的，楚山心里清楚。离婚后的这几年他不是不想找，只是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每次和别人暧昧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他都会被这坎绊倒，怎么也走不出来。
这道坎就是楚山的前夫，秦慕。
“我来介绍，这位是我先生秦慕山。”
宋天白给大家介绍他姗姗来迟的未婚夫时，楚山几乎夸快要昏倒，宋天白的嘴一张一合，他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楚山费了很大力气才强迫自己迈开步子走到阳
', ' ')('台，掏出了一支烟。
拿着打火机的手颤抖的厉害，以至于楚山点了两三次才把烟点燃。
冬季的气温格外地寒冷，楚山露在外面的手被冷风吹的通红，他吸了吸鼻子，用大衣将自己裹紧了。
烟灰刚刚出现就被风卷走，烟头的红点在黑夜中忽明忽暗，楚山不由地盯着红点发呆。
他听见身后有人开门，脚步声在身后停下。楚山不用想就知道会是谁，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白色的烟雾尽数吐在空中，他的手这才不那么抖了。
久别重逢，然而这样的一个场合，楚山却不敢转身，单单留给秦慕一个背影。楚山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秦慕，他做不到大度地一笑了之，连哭也哭不出来，像是个身患绝症的病患，无力感传染了全身。
他心中嫉妒宋天白嫉妒的要命，他恨不得立马扔下手中的烟，冲进屋里去和宋天白打个头破血流，然后警告宋天白离秦慕远点，因为不管如何秦慕都是属于他的。
可是楚山不能，因为早在几年前他就与秦慕离婚了。
离婚后楚山曾无数次地责问自己，为什么要和秦慕离婚，为什么要放秦慕走，后悔到痛彻心扉，躺在他原来和秦慕的床上彻夜无眠，寂寞难耐地自慰，却再也找不回秦慕滚烫的体温。
秦慕在楚山身后站了一会，似乎也在酝酿自己的情绪，最终他还是走到了出身身旁。他就那样沉默着看着楚山，看着楚山把手里的烟一点点抽完。
谁都没有说话，两人的耳畔都只有呼呼风声。
楚山一直在等秦慕先开口，好久不见也好，真巧也罢，甚至是叫自己的名字，只要秦慕先开口，他就能将楚山从这寂寥的漩涡之中拯救。可是秦慕始终没有说话，他只含情脉脉地看着楚山，要把楚山溺毙在自己的眼神中。
一根烟到了结尾，楚山将烟头在冰冷的栏杆上掐灭，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他故作镇静地问秦慕：“最近挺忙的？”
秦慕将目光从楚山身上移开，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对楚山的回答。
“订婚戒指不错。”
楚山从政这几年违心话说过不少，睁眼说瞎话也不是没有过，但说的这么折磨的还是头一次，以至于他说完，胃里的结婚蛋糕和香槟就翻天倒海，楚山的手紧紧捏住栏杆，捏到虎口泛白，这才强忍着没吐出来。
听见楚山的恭维，秦慕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惊悸，他不自然地将双手交叠，用手指遮掩住了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
一阵刺骨的寒冷从指尖蔓延到胸口，连骨头都被冰麻了，出山像是没有来得及飞走的候鸟，被冻死了这个冬季。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跳着疼，跟被人钉进去几颗钉子，亦或者用钻孔器使劲钻无二，但他已经冻僵的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毫无血色，只剩下惨白。
秦慕的沉默寡言无疑让楚山更加痛苦。他还想怎么样？让自己哭着在这里给他下跪才会搭理自己吗？楚山有些恼怒。
明明秦慕就站在他半米以外的地方，楚山却不知道秦慕的脸上如今是和表情，他只能无端地猜测着。
秦慕还爱自己吗？楚山想应当是爱的吧，如果不爱，他为何要将名字改成秦慕山，然而楚山又想不明白，如果秦慕依旧爱着自己，那天为何会同别人订婚。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乱麻，虽然思考是为了寻找出路，但有时也会适得其反。想当年楚山等开票结果时都没这么慌张错乱过，谁知今日因为一个秦慕就这样心神不宁。
楚山曾是个浪荡子，固定床伴不下十个，倘若让他原来任意一个床伴知道楚山如今为情所困的模样，恐怕都会被惊到直接住进icu。
“……离婚后我找过你，但一直没能找到，原来是你改名了。”楚山深呼吸一口气，他仰着头才勉强没让自己在秦慕面前哭出来：“天白和你很合得来吧？你一直说想要平凡的幸福，你愿望成真了，祝贺你。婚期是年末？我会给你们写贺卡的。”
不是的，自己分明不想这么说的，我才不希望你们结婚，我希望你们立即分手！楚山恨自己是胆小鬼，直到现在都不敢对秦慕说自己的真心话。
从余光中，楚山看见宋天白正端着酒杯在室内愉悦地与周辰逸交谈，他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微微泛红，无忧无虑地笑着，甚是可爱，与站在站在寒风中心灰意冷，忧郁的自己是天差地别。
楚山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这场与秦慕的对话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意义，也不会改变任何事，秦慕依旧是宋天白的未婚夫，而他与秦慕自始至终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两个没有任何羁绊的陌生人罢了。
所以自己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楚山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如今看来大约是我自作多情了，再见。”
“楚山！”
终于，一直缄默的秦慕喊住了楚山，也拉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楚山的胳膊。
被秦慕触碰，楚山先是一愣，紧接着倏然激动起来，挣脱掉秦慕的手：“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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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的手僵在原地，他皱眉望着楚山，心中有许多话想和楚山讲，但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烟瘾犯了，麻烦给我支烟。”
楚山：“……”
楚山低着头，心中五味陈杂，他沉默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递给秦慕。
“多谢。”秦慕叼起烟：“再借个火行吗？”
“……全都给你。”楚山将大衣兜里的打火机砸向秦慕。
宋天白找过来的时候秦慕的烟正抽到一半，他从后背抱住秦慕，一溜烟钻进秦慕怀中。
“你在抽烟呀大叔？小心身上变臭。”宋天白调皮道。
秦慕没有说话，只搂紧了宋天白的肩膀。
秦慕的反应让宋天白有些奇怪，他抬起头向秦慕撒娇道：“想我了？抱我抱的这么紧。”
“嗯。”秦慕没否认，他掐掉手中的烟：“你前几天病刚好，不能吹风，我们回去吧。”
宋天白将头埋在秦慕胸口，乖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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