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弛谢了一声,在好多诧异的眼光中走到第三进右厢房。在门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正在打嗑睡,他递上鉴定徽章说:“大爷,我是来申请银针医师鉴定的!”
老头抬眼疑惑地看了看张崇弛,在他的印象中,敢申请银针医师鉴定的大半是一些年过不惑或者更老的医生,今年整个永乐城也不过只有三五个人申请,没想到其中居然有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他接过鉴定徽章,挥挥手示意张崇弛进去。
担任鉴定的两位金针医师一男一女,年龄大约五十上下,他们见张崇弛进来,也不禁惊奇地“咦”了一声,说:“小伙子,你是不是走错鉴定房间了?”
“如果这里是银针医师鉴定房间,我想我没走错!”张崇弛不卑不亢的稳重表现让两位金针医师感觉到眼前的小伙子说不定还真有几分本事。
“我是金针医师裴来乐!”男鉴定官指指他边上的那位女金针医师说:“这位是金针医师薛三娘,我们共同主持你的此次考核,你准备好了吗?”
他点点头,裴来乐一拍手,从内间走出一个老头子,正是门口刚才见面的那个,不过他现在面色腊黄,不断咳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薛三娘指着老头说:“你先诊断一下这位老爷子患得是什么病,需要如何治疗?”
张崇弛习惯性地将手往老头脉搏上,闭目内视,体内的元素轮回中央马上浮现出老头的整个人体内六种元素的分布。从六种元素的分布来看,老头不仅没病,而且活得很好,各种元素平衡互利,光彩闪耀,甚至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还要好。他摇摇头说:“老爷子根本没病,又需要什么治疗?”
“小伙子,你搞错没有?你闭上眼睛,看也没看这位老人,也没问题他的感受,怎么就断言他没病呢?”别说两位金针医师对张崇弛自创的诊脉方法一无所知,就是医圣来了,也要惊奇不已。要知道古往今来,谁的体内曾生成过永生不死的元素轮回?深蓝宝石大陆所有的医生都是用望、问、闻、听、按五种方式诊病,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诊脉法?
张崇弛笑了一笑,结合自己历年行医的经验说:“何必一定要问?一般来说,面色腊黄往往是因为土元素过盛,咳嗽是因为风元素错位,脚部瘸拐是因为四系元素和光暗失调所导致。但这位老爷子光暗和四系元素平衡温和,自然是身体安泰,甚至比一些年轻都要棒!如果我们能够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老爷子脸上的腊黄浮于表皮,显然是因为某种染料所导致,咳嗽声和瘸拐也前后不一,多半是假装的。”
这下子轮到两位金针医师面面相觑了,依他们的医学知识,觉得张崇弛说得很有道理,但对他知道老头体内六系元素的诊脉法还是不大理解。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张崇弛刚才在门口跟老头见过面,知道老头根本没病,所以弄出一种法子来搪塞。
裴来乐清了清嗓子说:“抛开老爷子的真实情况不谈,假设真有一位病人脸色腊黄、咳嗽不停,甚至于脚痛无法行走,肚子里时不时地会胀气,放的屁很臭,但自己又闻不出来。请问这位病人可能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医治?”
这下子把张崇弛给问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病症,在读过的几本入门级医书里也没有这种病症的记载,如果真有病人在,他还可以通过诊脉来判断他体内的元素分布,对症下药,这样口头说说,根本是让他无处下手。
裴来乐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越发坚定了刚才认为张崇弛故弄玄虚的想法,追问了一句:“小伙子,你学医师承何人?”
“没有人!”
“这么说这家学渊源了?”
“家父也懂得一点,不过只限于看看风寒感冒之类的小病。”
裴来乐轻叹一声,摆摆手说:“小伙子,你太自大了!很对不起,你无法通过……”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厢房外“轰隆”几声巨响,无数杂乱争吵声传了进来。接着,还是那个唠叨男冲了进来,说:“两位医师,有人强闯进来求医!”
“去看看!”两位金针医师站起身来,面有怒色说。再怎么说,医生协会是深蓝宝石大陆最有势力的组织之一,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生病?得罪了医生协会,你会在深蓝宝石大陆找不到一个肯给你治病的人,其结局如何,可想而知。作为身份高贵的金针医师,谁来求医不是和颜悦声,几时听说过还有强闯求医的?
几个人到了门外,只见第三进的中庭里停着一驾马车,一位身高近两米,身形魁梧,肤色黝黑,铁塔似地家伙正坐在车辕上,手中紫铜色的鞭子牢牢地控制住前面四匹神骏无双的白马。他目光如炬,从各人身上缓缓扫过后,又落在两位金针医师的右胸的金针标志上,哈哈大笑说:“甘先生、西姑娘,这里最好的医生都到齐了,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程咬金,你太鲁莽了,让你带着老爷来求医,不是来闹事的,居然把马车赶到人家第三进大院里,是不是弄毁了人家不少东西?”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淡淡地从马车中传出,让在场的人心头一松,连刚泛起的怒气都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
叫程咬金的大汉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我在门口已经说好说歹要求见这里最高级别的医师,可门口的那伙鸟人罗罗嗦嗦叽叽歪歪,就是不肯让医生出来,我一气之下就闯进来了!不过,马车既然到了这儿,如果不搬点家具,拆点拦路石,又怎么能进得来?”
“程叔叔,那你还不快给人家医师陪罪?”马车的轿帘一掀,走出一位年青的姑娘,众人眼神中最后一丝怒气全没了。要说她长得也就一般,没有惊心动魄的美丽,但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之间,自然而然地有一股恬淡温柔的气质油然而生,让人沉醉其中,忘了所有的不快和郁结,打心底泛起轻松愉悦的感觉。她敛裙为礼,向围在马车周围的大家福了一福,将一张银票递给唠叨男说:“小女夷光。刚才程大叔因心急家父病情,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大伯大叔们原谅。所有损坏的东西,小女自当全部赔偿,还请诸位医生能上体天心,出手相救家父。”
唠叨男一眼落在那张银票的数字上,不由惊呼一声:“五百金元?”五百金元,不要说是打烂几样家具,拆了两堵墙,就算是重造三五个永乐城的医生协会也足够了!金钱加美女的求助,自然让两位金针医师上体天心下顺人意,身子略略一侧,说:“把病人抬到右厢房,其余闲杂人等不要进来打扰。”
见金针医师已开口,马车的帘子再次掀起,一位四十上下的文士,面如温玉,双眉入鬓,一双细长的象目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能一眼就看穿别人的内心。他抱着一位面色金紫,昏迷不醒,五十上下的病人,走向右厢房。就在他进房的时候,突然脚步一停,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大家,眼光落在张崇弛的身上,开口说:“这位小兄弟可否随我进房?”
“我?”张崇弛惊讶地一指自己。
“对!”甘先生点点头,进入右厢房。虽然不知道甘先生为什么突然请自己入内,但出于对这位先生风度的钦慕,张崇弛跟在他后面进了右厢房。
将老者放在右厢房里临时拼成的病床上后,两位金针医生便飞快地开始了他们的检验,看眼神、舌苔、听心跳、闻病人的口气、轻按病人的体表,经过一系列的诊断后,两位金针医师全都面带骇然神色,相互看了一眼,裴来乐对甘先生说:“我们想进内房讨论一下病人内情!”
“两位医师请便!”甘先生点头微笑,目送两位金针医师进入内房,转身对张崇弛说:“对于我家主人的病情,不知小兄弟有什么看法?”
张崇弛说:“不先诊断,在下不敢妄自开口!”
“那么就请小兄弟诊诊看!”
张崇弛依言刚要上前,程咬金拦在了他的面前,说:“小子,你是什么级别医生?”
张崇弛苦笑一声,说:“很遗憾,我第一次报名参加医师鉴定,刚被刷下来,你们就进来了!”
“也就是说你小子连医徒都不是?”
“不是!”
程咬金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说:“我家老主人的病情曾由几位金针医师会诊,都束手无策,凭你连医徒都不是,还敢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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