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抚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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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泽垂头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壁,冰冷的墙壁让他头脑清醒,恤孤院里一张张麻木的面孔让他全身发凉。

已经快到清晨了,毕维斯还没有回来,被什么任务绊住了么?路泽很想毕维斯能现在就出现在他的身边,好让他的大脑不用再想这些暗藏的阴私以及被粉饰的阴谋。

如果个体的意志无关紧要,每一只虫只作为族群生殖与扩张的工具,那么虫族又与其他低劣的只懂得厮杀与进食的宇宙异物有什么不同?路泽被这种困惑打败了,他迷茫地坐着,奔波一天的疲倦让他的背脊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毕维斯在与同僚告别——这位队友在忙于表示感谢,在训练中毕维斯帮他挡下了一次攻击。

在同僚完成感谢与道别的全流程后,毕维斯利落地转身回到黑鹰军团的宿舍。今天他的身体状态不好,发情期只度过了最汹涌澎湃的时期,如果有人现在碰到他手套露出的虫爪,一定会惊讶于毕维斯皮肤上不正常的热度。

毕维斯回到宿舍,把身上的刀枪一把一把抽出来,头昏脑胀地走进浴室,突然看到房间的角落光线扫不到的地方坐着一只小虫。

今天的状态不好,又或者是路泽的气息已经融入了毕维斯身体,让他习以为常,他几乎没有察觉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的生命体。

虫爪拨开散乱的头发,手背触碰到冰凉一片的脸颊,“哭了?”毕维斯有些惊讶,捧起路泽的脸,借着浴室的白光,他的声音刚刚响起,看到雄虫澄澈的、悲哀而失神的眼珠,干涩的眼睛里没有眼泪,但看得毕维斯更加心痛了。

情况棘手,路泽的心情平和,毕维斯很少见到他的情绪出现这么大的波动。

毕维斯缩回利爪,手指尽可能轻柔地地刮过路泽的脸颊,擦去上面的灰尘,他笨拙地学着路泽安抚他的样子轻声细语,尽管模仿不到位偶有失声,问得断断续续的:“你今天去哪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路泽摇摇头,抚摸上雌虫又热又烫的虫爪,放任自己摔进毕维斯的怀里,“毕维斯……毕维斯……”

毕维斯被他扑得也摔到了地上,咬开手套,手掌探到路泽的后背,小雄虫好像刚从哪个被冻土覆盖的星球回来,身体冰冷而僵硬。

路泽感觉身体被温暖重新包围,从冰冷的牢笼回到了真实的世界,眼睛酸涩,他惶恐拥住毕维斯的身体,生怕毕维斯一脱开他的手就从此消失了。

如果……如果他在地下贩卖场没有注意到这只雌虫,毕维斯是否也会被灌下无数的激素药,张开腿接住所谓的贵族的优质的精液,以衰竭生命的代价源源不断地产出虫蛋,作为被惩罚抛弃的战犯再被这个虚假残酷的族群压榨尽最后的价值。

这些优秀的军雌从生到死都在像机器一般被作用,从恤孤院出来变缺失了亲情与社会的联系,进去军队变失去了自我被功勋与荣耀俘获成战斗的机器,在战场上失手失败变被打为战犯丢进监狱,而监狱仅仅只是开始!议会那些天赋异禀的政治家们还能废物再利用,把他们丢进贩卖场尽情享用,这些废物还能把优秀的工具性基因延续下去,虫蛋再送进恤孤院,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输入产出的全流程完全合理合法并且道义,而这一部分雌虫从来没有属于过虫族的社会!谁都不会有负担,虫族会将持久地强盛。

可事实是,雌虫在族群里的比例增大,A级精神力的雌虫比例却连年下降。也许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哪里导致了熵增?谁都不在乎,虫族一如既往地强盛,贵族一如既往地享受着凌驾法律与道义之上的特权,这就足够了。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谁都无法把装睡的虫族叫醒。于是大部分的挣扎,都溅不起水花。

路泽抚上他的小腹,那里昨天才接受过他的精液。他还记得他射进去后毕维斯把腿夹得很紧,明晰的腹肌收紧了一下,像是把身体的肉道子宫也收缩了一下,彻底地把他的虫精吞到最深处。

如果有虫蛋,毕维斯一定会很珍惜他们的孩子。路泽心口抽痛,占据了毕维斯的脖颈胸腹,严丝合缝地贴着毕维斯,像是占据了他的身体的身体咬着牙愤恨地说:“我不要你生虫崽。”

毕维斯见不得他的雄虫这委屈难受的样子,根本无暇思考虫崽的问题。“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告诉我。”

他猜大概与路泽和昆西家的雌虫一起筹建救助基地的事有关,决定明天就请假去查探一番。

“有没有听到!”路泽凶狠地咬他的耳朵。

凶巴巴的像只小狗,毕维斯抚摸他的脑袋,仅仅是和雄主贴在一起,他身上滚烫、酸胀的不适都跟着消散了,他温顺地说,“这件事听雄主的。”

就算要生虫蛋,他也有心无力啊……昨天的发情期真是让他前所未有的累,好在路泽足够温柔体贴,从前发情期他用手指纾解一下还能在天寒地冻的地方伏击三天三夜,现在连床都爬不起来,他的身体真的是衰老了。

路泽得到明确地答案,埋头在他的肩膀抱了一会,竟这样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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