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上的雪柳花玉坠忽起烁动,神思从过往的回忆中抽身,季凌纾悄无声息地搭住了剑柄,蹙眉环顾起茶楼周围。
少年时师尊喜欢帮他梳理冠发,护身用的雪柳花就被坠在他发尾,长大些后他悄悄刺破了耳垂,师尊把雪柳花戴在左耳,他便缀在右耳。
玉坠震然华光,说明有杀气正向他们而来。
“你在找什么?”
江御注意到季凌纾神色戒备,也朝周遭望去,什么异常也没看见就被他拽了一把扯至身后:
“……没什么。你从现在开始跟紧我,别落单。我们猎杀了沼心龙,又马上要领得冰玉剑,太过抛头露面了。这楼里的人说好听点叫游海侠,说难听了其实都是强盗。”
“知道了。”
江御未言更多。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一碰就碎,就算真的有危险季凌纾也懒得告诉他。
汹浓的杀意很快消散了去,仿佛只是在暗中窥视了他们片刻,并不准备动手。
季凌纾没有主动追击,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师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况且羡阳也在,这厮打不过江御但打别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呆在羡阳身边,谅那怀有杀心之人也不敢轻易现身。
“回到金霞宗之后,你还要继续和你师尊完婚吗?”
江御见季凌纾松开了剑柄才问道。
心里也在为自己之后何去何从做打算。
“当然。”
季凌纾冷哼一声,
“那是师尊答应我的。他自己教过我,君子之言,一诺千金。”
这也是他想出的能够不让师尊像放生灵兽那样离他而去的唯一方法。
“你不是说和你师尊双修只是为了他的武艺功力,为了重铸你们墨族荣光么,要是你师尊的功法再也恢复不了,你还会坚持要娶他?”
“不可能。”
季凌纾斩钉截铁道,“他最多就是自己胡浪一时走火入魔,我师尊修为深厚无可比拟,他要是恢复不了,这天下就要乱套了。”
“你的意思是兰时仙尊只是暂时如此,不会是被奸人或者亲近之人所害?”
江御的担心并无道理。越是无人可匹敌的人,突然丢了记忆和功法,才越是值得忧思。
他说得隐晦,季凌纾却立刻了然,
“刚看到木林海他们时,我也怀疑过是不是他们在动手脚,但细细想来应该不是。”
“为何?”
江御问。
季凌纾闻言掀起了耳畔的垂发,露出那枚雪柳翠玉,
“这是师尊送给我的护身法宝,一共一双,连魂通心,遇到奇袭危险时会绽光护体,也能彼此感应,尤其是那木林海的三昧真火曾经差点伤过我,如果是他们意图对师尊不轨,我一定能感知得到。”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