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隙间二人又过了数十招,风曲身上次次都新添血痕。风曲没想到这魔物失了堕薮竟还能如此凶悍,他只能看出它用的气和他们的神雾大不相同,大抵是和江御的剑影一般,自成一派,极难破解。
於菟玩他就像在玩一只断了腿的蛐蛐,没一会儿便觉得乏味,打了个哈欠决定要摧毁。
风曲意识到那陡增的磅礴杀意,几乎快要将后牙咬碎,一反常态地没有再逃,而是转身朝於菟所在破风而来。
於菟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瞧见了风曲身上微亮起的那唯一的一道咒痕后才又舒展开来。
它对明宵的招式再了解不过,见风曲的第一眼就看出他不过是一枚用完即扔的护身符,此刻打法突然迅猛转变,也是因为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强迫他迎上来找死。
“本想留下你一段白骨,装点在我的座椅上好激怒柴荣小儿的,”於菟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这么急着送死,本圣祖便赏你灰飞烟灭吧。”
话虽如此,它原本的散漫怠惰却减淡了两分。
於菟也看得出风曲身上那来自星君的咒令不仅能迫使他听话,更能在瞬间强化暴涨修为,它虽来势汹汹,但终究是刚刚修得实身,被这么块破烂小石头损伤了可就闹了笑话。
因此它终于高抬贵脚,离开了血雾最深重的落点,以避开这袭来的锋芒。
实际上於菟十分重视风曲的这一击。
在它看来,千年前明宵星君杀它证道,那是极为屈辱的一战,而马上到来的这一击便是它洗刷这耻辱的开端。
一想到要让风曲身体中的血和神雾洒满鸦川,它的眼瞳中便闪烁起兴奋的光亮。
下一秒,风曲已经逼近到眼前。
“废物老虎,还没好么!!”
只听风曲怒喊一声。
他的神雾也在那瞬间如潮水归来,狂涌着奔向於菟。
於菟云淡风轻地抬手覆灭了那看似滔天的神雾,触碰到神雾的瞬间,它心中也忽然升起了丝缕的疑惑——
就这样?
轻飘飘到犹如玩笑!
咚!!
脚下的泥土忽然向下陷去,再看风曲,他竟将周身的神雾都用作了防御,脚步一转,再次离於菟远去。
是陷阱!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属于商陆的神雾已在天地间张开巨大的牢笼,呼啸着将这团血雾包围,直到“砰”的一声全部吞入了地底。
鸦川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商陆气喘吁吁,身影缓缓于四散的扬尘中显现。
同样精疲力尽的风曲捂着没了於菟的干扰、正在缓缓重构的胳膊,苦中作乐似的揶揄道:
“你还真是因祸得福,卡了这么久,竟在和那玩意儿的交手中成功破了境,虽然立刻就被破了金身。”
於菟能被他们二人的陷阱压制,也是因为商陆从假败于於菟之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将神雾的触角刺入了它的骨隙当中,从而源源不断地从内部消解着这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