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烟低下头,两行清泪落在手背上,“女儿失态了,还望爹爹不要生气。”
傅学义放下银勺,拧了拧眉头,“出什么事了?”
傅明烟掩盖住眼底的得意,面上苦笑一下,“女儿在想,也许明月姐姐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管明烟做什么,她都觉得我不怀好意。明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姐姐喜欢我。”
傅学义不懂女儿家心思,想起发生的事,道:“你可是因为被王爷赶出来的事?你母亲同我说了,这件事不怪明月,是为父思虑不周,湛王府不是可以随意去的地方,你姐姐是侧妃,想必在王爷跟前也不能说什么。”
傅明烟暗恼了一下,低声啜泣,“不是这样的,我是不想让您担心才这样说的……是姐姐,姐姐把我领进王府,让我住下人的房间,王爷来了也没为我说过一句话……”
“够了!”傅学义猛然打断,吓得傅明烟一震。
然后就听他说:“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没事你就下去吧。”
傅学义也没了喝汤的心情,将东西撂在一边。傅明烟不知道,金晟特地来提醒过傅学义,所以她自以为的陷害只能夭折。
傅明烟心有不甘,不知道为什么傅学义不听她说,只能愤愤离开。
她回到自己的闺房,看哪里都不顺眼,一气之下将玉石首饰全都砸了个底朝天。
丫鬟胆战心惊,从外面进来手里抱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硬着头皮走到气冲冲的傅明烟前,抖着声音说:“高公子又派人送过来的。”
傅明烟抬手就砸过去,一直到筋疲力尽之后,才坐在床边喘气。
突然她灵光一闪,嘴角情不自禁地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
芒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金晟穿着铠甲向萧湛汇报,“根据霍霄传来的消息,今晚那帮土匪一定会再次行动,王爷,将士们已经到位,就等那帮畜牲来了。”
萧湛也穿着铠甲,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冷峻的脸上像染了冰霜,沉声道:“让将士们藏好了,暗中将这个村子从头到尾严密布控,本王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阴风阵阵,村子里的人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甚至连油灯也不敢点,生怕被土匪们找上门来。
芒山不在天子脚下,萧湛率领军队连夜赶了三天才到达这个地方。然后征用了离村口最近的土房子。
本来就是不成器的一窝土匪,朝廷先前并没有放在心上,当地官员让人领着兵去剿匪,无一例外没有回来。不过一年的功夫,这群土匪已经在芒山建立了寨子,势力越发壮大。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下山抢夺村民财物,后来发展成抢女人,到现在他们更加大胆直接拎着刀屠村。
萧湛刚刚训练了一群新兵,觉得也是个练兵的好时机,于是请命来了这里。
陆二耐心不好,“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去干那群王八羔子啊,老子都急死了。”
常年的军营生活,生死攸关也能谈笑风生,更何况只是剿匪。金晟混不吝地笑道:“得了吧陆二,你不就是急着早点儿回去,然后跟你那个新收入房中的美娇娘睡觉。”
周围有细小的笑声,陆二梗着脖子,“老子娶回家不睡,难道供着当摆设?我看你个光棍儿就是嫉妒小爷,不信你问王爷,女人睡起来爽不爽?”
陆二得萧湛重用,平时插科打诨惯了,也就只有他敢开萧湛的玩笑。
萧湛低声呵斥,“都闭嘴。”
陆二闭了嘴,开始警惕起来。萧湛却在这紧张的当口想起了府里的女人。
他想起来那女人身上极软,红唇咬起来滋味诱人,恨不得让人将她吞入腹中。
外面有马蹄声响起,他摒除杂念,黑暗中眼睛狠厉。
马蹄声越来越近,夹杂着脚步声和当地独有的土话,有人兴奋着推门而入,萧湛扬声道:“上!”
陆二身手灵活,第一个冲上去,围在外面的将士在霍霄的带领下站出来,直接来了个瓮中捉鳖。
土匪眼看情况不对,想要撤退时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于是一咬牙举起武器干了起来。
杀戮声不断,有小孩吓得哭声四起,刀光剑影。
“冲啊——”
“他爷爷的,兄弟们随我杀出重围——”
“啊——”
“小爷让你们有来无回——”
月亮染上血色,天越来越黑……
——
傅明月在府里悠闲度日,萧湛不在,也没有琐事上门打扰,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住的蘅芜苑没有太多珍贵的东西,也就院子里几棵老树长得茂密,傅明月突然想起儿时嬷嬷给她绑的秋千架,突发奇想和知书一起也做了一个。
她们花了三天的时间,在两棵距离尚可的老树中间做好了秋千架。
一到下午的时候,太阳爬上高空,细碎的阳光投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好不惬意。
这天,傅明月拿了本山野杂记靠在秋千上看,守门的侍卫跑过来说李玉容来了。
傅明月愣了一下,李玉容已经跟着侍卫身后跑了进来,看傅明月还在悠哉悠哉地看出,急出了一头汗水,“你还有心思看闲书,你知不知道咱们铺子昨晚被人烧了——”
傅明月猛地站起来,书本从她手中滑落,就像一个巨雷在她耳边炸起。
一阵风吹过,她浑身阵阵发凉。
她的手颤抖,抓住李玉容,“到底怎么回事?”
李玉容也是刚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就来通知她了,“我还不知道,咱们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