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玲的母亲腿一弯,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泪盈盈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双手拍打地面,就差“以头抢地”了:“我苦命的儿啊,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被自己家的妹妹害了。”
费洛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哪里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要是不撤诉,我就不走了,不走了!”唐玲母亲悲愤道。
“妈,你别这样,”唐玲一只手覆在脸上,脸色泛起不太正常的潮红,“这里是医院,其他人都看着呢。你要是再闹,医生就要过来把你拎走了。”
唐玲的母亲不理睬她的劝阻,继续哭诉:“小玲啊,你闹这一出,你让我跟你爸如何见家族的其他人啊?”
“我还是那句话,”唐玲说,“这是他应得的,不是我告,也迟早会有别人告。”
唐玲的母亲一看哭诉根本没用,索性目露凶光,站起来,眼神往窗户边一瞥,脑海中有了新主意。
她伤心欲绝地扑到窗边,就要打开窗户跳下去,旁边的唐玲父亲也有些惊愕,忙上去劝阻,唐玲也急得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费洛泽急忙搀扶着她。
唐玲母亲一边行为粗暴地开窗户,一边嘴里喋喋不休:“你要是不撤诉,我就跳下去,这里是11楼,我肯定能摔死。”
唐玲急切道:“妈!别做傻事啊。”
费洛泽却是已经看明白唐玲母亲的真实意图,悄声对唐玲说道:“你看她明明已经打开了窗户,却不急着跳下去,不要担心。”
唐玲惊讶地望向费洛泽沉着的脸庞,又看了看窗边,的确如此。
但即使这样唐玲依旧非常担心:“爸,你快把妈拉过来,别离窗户那么近。”
唐玲父亲拽了拽她,却被一把挣脱:“你要是不撤诉,我就跳!到时候你跟这个狗男人幸福地在一起吧!”
费洛泽:“……”他算是把岳父岳母和唐玲的哥哥都得罪了一遍了。
唐玲正要说话,突然一阵气闷,感觉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挺直的身子向后倒去。
“唐玲!”费洛泽惊呼道,一把抱住了她,放到病床上。
唐玲唇色绛紫,眼睛紧闭。他奔出病房,向门外呼叫道:“医生!这里有病人晕倒了!”
唐玲的父母一看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愣在窗户边上不动了。
唐玲的母亲怔怔地问:“她没事吧……”
费洛泽一脸愤怒地抬头睨她:“这叫没事?唐玲本来就身体不好,你们还这样刺激她!”
唐玲的母亲沉默了,在一旁看医生前前后后给唐玲做检查。半晌,对唐玲父亲说:“老伴,既然她晕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费洛泽一脸不敢相信:“女儿晕了,你们俩却要走?”
“这不是有你吗,”唐玲父亲携着老婆就要走,一脸理所当然,“她晕的倒很是时候,闹了半天还是不撤诉呗。”
费洛泽沉默了三秒,然后冷若冰霜地注视着他们道:“那二老走吧,你们根本不配做唐玲的父母。”
两位老人登时破口大骂起来,费洛泽皱了皱眉头,旁边正在给病人检查的医生闻声不悦地怒道:“你俩哪来的?在医院嚷嚷什么?小心我让人把你们俩赶出去。”
“我们俩是病人的父母,你敢赶我们?”唐玲父亲理直气壮。
“父母?”医生冷笑了下,指了指旁边的费洛泽,“住院好几个星期了,忙前忙后的都是这位先生,我都快以为唐玲没有父母了。”
唐玲的父母被教训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离开了。
……
唐玲是在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费洛泽自然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唐玲眼珠动了动,慢慢睁开双眼,眼神迷离而柔弱,费洛泽轻声唤:“唐玲,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唐玲眨眨眼,细声道:“想喝水。”
费洛泽起身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一点温热的开水,递给唐玲。
唐玲缓缓起身,接过水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
“我爸妈回去了?”唐玲轻轻问。
“嗯,你都晕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回去。”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唐玲愁容满面,“我了解他们。”
费洛泽轻轻握住她的手,又俯下身,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吻得纯洁爱抚,不带丝毫情欲的色彩。
唐玲的脸颊绯红,羞涩又感激地说:“谢谢你,我没事。”
真是患难见真情,费洛泽见识过了她的家里人,却依然爱她如初,她的心正被一点一点地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