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白荷作者:风流涕
(15鲜币)尘中白荷(二十五)
“这些年我做过很多坏事,害过很多人。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对著你就什麽心都狠不下来了。你只要直直的看著我,就像现在这样,我就觉得像被针扎了一样。”
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的却是淡淡的哀伤,就像所有被刺针了心的人一样,白荷的眼睛里面,欲哭却无泪的只能透出痛苦的眼神。
那个表情,就好像真的是他深深的刺痛了白荷的心。莫尘几乎在那样的眼神下失陷,却在最後一秒低下了头。
“我只是个普通人,从小就是个孤儿,被爷爷收养长大。一直住在大山里面,所以才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样子。不过爷爷很疼我,那里的人都很疼我,我也很喜欢那里。”
“那里离这里很远麽?”
“远,非常的远。”
“你想回去,却回不去?”
“嗯!”
“如果我让人送你回去,你愿意麽?”
莫尘一愣,惊讶的抬起头看著白荷。
“如果远到你自己回不去,我让人送你回去。不管是坐汽车还是马车,或者是骑马。你能从那里出来,就肯定有办法能送你回去。”
莫尘却苦笑著摇头。不是因为远而回不去,而是因为时间没有到。“我会在这里保护你,直到我可以回去的时候。”
白荷却凄苦的笑了起来,“如果我死了呢?”
莫尘吓了一跳,看白荷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更是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怎麽,想到这个?”
“莫尘,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麽?”
“不知道。”其实他知道的,真的有鬼,还有地狱和轮回。
“以前我不信,这世上要是真的有鬼,我害死那麽多人,怎麽就没一个回来找我的?”
就算回来找你,你也感觉不到。莫尘不由得苦笑,否则他们的秘密岂不早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是现在我想相信。”白荷忽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冰冷或冷漠的笑,而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如小女人想到了心上人一般甜密的微笑。“如果人真的有死後的世界的话,也许我死了就能再见到风哥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莫尘突然的大声吼到,“就算你死了也见不到他,就算你们是去了同一个地方,但是你不会见到他。他已经死了,不管你怎麽做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你怎麽知道?”
“我……”莫尘这麽猛然惊觉,自己竟然一时说漏了嘴。
“你知道人死後会是什麽样子?”
“我、我只是猜的。”
“猜的?”
莫尘看不出白荷的表情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白荷只是愣了愣,然後无所谓的笑了笑。
“没关系,猜的也好。其实见不到也无所谓的,反正就算死了,他的心也不会在我这。见不著也好……”
莫尘小心的看著白荷脸上的神情,说到,“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他不在了,还有我陪你著。”
“你?”白荷好像听到了什麽好笑的东西一般,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死的前一天,你让我送帐本给他,记得麽?”
“嗯!”白荷点了点头。
“其实那天他还跟我说了很多。临走的时候,他最後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把你交给了我,让我好好的照顾你。”
“他……说的?”
“对!他还跟我说,要照顾你就必须要有钱有势,让我跟著他做事。我觉得杜先生是爱你的,只是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想伤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所以才没有对你说出他的心意。”
“他爱我……他爱我……”白荷傻傻得重复著,痴了一般、傻了一般……然後肩膀一点点的抖动了起来,变成了发了狂一般得大笑和怒吼,“哈哈哈……你说他爱我?哈哈!你说他爱我!哈哈哈……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
白荷突然的就发了狂,把莫尘吓得完全傻住了。等回过神刚想上去安抚,门外听见动静的保镖已经冲了进来,白荷已经开始疯了一般的砸东西。
“把他给我拖出去!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那两个保镖看这情形也吓到了,但是听了白荷的话很快就拖著莫尘出了房间。直到他们关上门,房间里面还是砰!嗙啷砸东西的声音。那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知道这y晴不定的大小姐又开始发疯了,只能先把莫尘打发走。反正时间久了,等她发完疯又跟没事人一样。
果然,没几分锺房间里就没声了。估计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了,也没力气了。两个保镖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房间门突然开了。
白荷换了身衣服,大红色的,看上去非常的惹眼。上面用白色和粉色的丝线从左肩往下j细的绣著桃花满枝。轻柔得料子和惹眼的颜色,让白荷出现的一瞬间,两个保镖就心底一跳,气息都乱了起来。
再看白荷的脸,竟是半分都看不出刚刚像疯婆子一般的神色,冷冷淡淡的,透著一股子冷豔却又勾人的销魂美色。
除了房间里一地的狼藉,就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般。
“备车。”
低声的吩咐,一个保镖快步的下楼去叫伺机,另一个跟著白荷缓步得的下楼。
上了车,白荷靠边小车的软背上,侧著头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那个男人,是真的爱著她,其实她一直是这麽觉得的。就算他嘴上都不说、就算他拒绝自己的引诱、就算他一遍又一遍的用行动证明著他只爱那一个女人。白荷还是觉得,其实那个男人是爱他的。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著她,就算没名没份、就算守著活寡、就算忍受著心底的忌妒如火烤般的煎熬,她还是这样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她遇见了莫尘!
无论她多冷酷的对箫正明说著她是怎麽算计莫尘的,无论她查出莫尘的底细後想过要用什麽样的手段去利用他,白荷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真正的伤害他。
从她在河边见莫尘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莫尘跟别人不一样。那是一种比直觉更本能的东西,她想亲近这个人、她想关心这个人、她想帮助这个人。
一开始白荷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爱著杜谦风,却为什麽还是会对莫尘有那种不一样的感觉。直到那天莫尘在码头理直气壮的跟她说,“我没错!”,从那一刻起,白荷彻底的明白了。
虽然匪夷所思,却是唯一的解释──莫尘跟她太像了,像到她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眼中的单纯、眼中的正直,都让白荷想起很久很久的以前,她也是那样的天真,她也相信过这个世界是有希望的。她也是那样理直气壮的对别人说她没有错,她也是那样被打到遍体鳞伤还依然不肯低头。
白荷不是没见过单纯正直的人,却没一个能像莫尘那样,只有孩子才会有的那种纯净。她还是孩子的时候也这麽纯洁过,可是这个世界太污秽了,即使是她白荷,也没办法出淤泥而不染。
──白荷!你就叫白荷吧!希望你能像白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永远的这麽干净漂亮。
这是那个男人给她起的名字。但是她没办法像朵白荷花一样干净漂亮,所以她才更希望莫尘那纯净的样子不要变吧!
就连莫尘说著“杜谦风其实是爱你的”时的眼神、表情,都跟自己的一模一样。但是白荷却已经知道,曾经这样相信著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我珍惜你、保护你,因为你就是另一个我。
她以为这是男人对她最深沈的爱。因为爱她,爱到就跟他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结果却是……
她是另一个杜谦风,就像莫尘是另一个她一样。直到现在她才记起,杜谦风总是用似曾相识的眼神看著她,会像陷入了回忆中般的沈默,会对著她诉说过去的种种。杜谦风还总是喃喃的对她说,“一定要幸福……”
如果一定要说爱的话,这种爱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对自己孩子的那种爱。比爱情更无私,甚至所有的付出都是出於一种本能,而且无怨无悔。
她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自己过去怎麽也想不明白的事。明明恨不得那个女人立刻消失,却一次也没有想过去杀了她。为什麽?
原来那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如果那个女人死了,杜谦风也会死。就像杜谦风死了,她也会死。
杜谦风对她没有那种爱,没关系,她有。为了这个她心爱的男人,她愿意不惜任何代价,就算死也无所谓。
没有了杜谦风的世界也就没有了留恋。
而她,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办。
(11鲜币)尘中白荷(二十六)
莫尘一路被赶下了楼。他不放心白荷,却不敢再硬闯进去,怕更刺激了她。只能一路跑到小楼後面的树林里,远远的对著小楼坐了下来。
小楼的後面是一片深广的树林,莫尘这几天才看的,发现里面颇有深度。而且这个地方y气比较重,普通人感觉不到y气,只会感觉到y寒,所以都不太喜欢接近这里。
莫尘一坐下就平心静气,但是心里急躁有点定不下来。等到他终於静下心,能感觉到白荷房间里的情况时,却只感觉到白荷静静的坐在床边,发著呆,很久都没有动静。後来终於有动静了,他能感觉到白荷很平静的换了衣服、重新化了妆、理了头发。然後就吩咐备车,离开了小楼。
一切都感觉很正常,可是莫尘就是怎麽也放不下心。或者说就是因为太正常了,跟刚刚她发狂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才让莫尘更加的害怕。
心底莫明的就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比这几天的都要强烈。可是真要说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来。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心里反反复复的就是念著这一句话,莫尘却是越来越不安。
回想起刚刚跟白荷的对话,莫尘却越想越觉得白荷今天反常。先是回忆以前的事,再来说要送他回老宅,最後竟然还说到死……这麽说起来的话,她今天的衣服也穿得格外的漂亮,妆也画得很j致,就连身上的香味也变得不同了。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莫尘再也忍不住的出了小树林,却发现整个小楼都变得很诡异。
平日里热闹的小院,今天就像同样被深深不安笼罩了一般。匆匆走过得那些人一个个都低著头,防备似得只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著周围。也不像是在干活,倒像是急著要去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莫尘刚走到小楼门口,正急著找人的沈妈一眼就看见了他,立刻就跑了过来,“终於找到你了,刚刚你都哪去了?”
“怎麽了?”沈妈是这小楼里管所有老妈子和杂役的,平日里总是不慌不忙的样子,莫尘还是第一次见她急成这样的。
沈妈看看四周,拉著莫尘又回了那片树林,像是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不想让人知道。一到地方,沈妈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塞进了莫尘的手里,“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莫尘低头一看,吓一跳。那厚厚一叠的,竟然全是银票。一万一张的,少说也有三、四十张,也就是三、四十万两。就算莫尘对钱没什麽概念,拿到这麽一大笔钱也知道事情不同寻常。
“这是干什麽?”
“小姐让我交给你的,叫你拿著这些钱快走。”
“走?”莫明的,这一个字让他的心就像坠进了深潭,一阵冰冷。
“是啊,小姐说如果她走了你还没走,就让我把这些钱交给你,让你拿著钱马上走。”
“为什麽?她去哪了?”
沈妈的眼眶早就红了,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小姐说她不会回来了,这个地方很快也要没了。她说你是个傻子,在这世道会活不下去。所以给你这些钱,你放放好,应该够你吃喝穿用一辈子了。小姐说这样你就不用再出去受人气,也不会再被人欺负,她也好走得放心。”
手指渐渐的收拢,把那任何人都会两眼发红得银票都捏成了一团。“不会回来?她到底去了哪里?”
沈妈被这突然布满血丝的眼神吓一跳,白了脸说到,“小姐出去吃饭了。”
“吃饭?”
“是,小姐说她今晚约了人,在外面吃饭。”
“在哪吃饭?”
“五福楼。”
手上的银票一扔,莫尘就飞般得往大门跑去。
莫尘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这样心头狂跳不止。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他必须去,必须去找白荷。否则白荷就会消失,他再也见不到她、再也无法为她做任何事。
白荷,红衣为谁穿?眼泪为谁流?那一身甜腻如死亡般得香气又是为了什麽?
无论你想做什麽,交给我。
哪怕为你做尽一切恶事,变身成噬血的恶鬼。哪怕要我粉身碎骨、受尽人间和地狱的所有折磨。
交给我。
所有的恶,我来替你承担!
白荷笑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圈人。
宽敞的一个包间,加上自己桌上一共就坐了四个人。包间的四角各站了一个保镖,自己的两个保镖却是被留在了外面。不过白荷也不在意,只觉得这一桌得人可笑至极。
明明是各怀鬼胎,各做各的梦,却能亲热的坐在一起。这个是好兄弟,那个是哥们,你手段通天我无所不能。说出来的话都笑掉人大牙,边上的还能一脸正经的说没错没错。
男人的嘴脸,真是看多少次都这麽可笑。
“哈哈,我们应该先恭喜白小姐!”忽然间,黑老二就站了起来,举著酒杯敬向了白荷。“年纪轻轻就成了这城里的头号人物,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底有家底、要手下有手下、要势力有势力。你们说,现在这城里还有谁能跟她比?”
“没错没错,你说的对!”吴金来也跟著附和起来。
“话是没错,可是你还少说了一样。”吴局长也跟著哈哈笑了起来,“最让我佩服的,可是白小姐的手段。谁能想到这杜谦风一死,竟然所有的家档都落到了白小姐的手里?他老婆孩子连一毛钱都没捞到,竟然还全不见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跟著杜谦风在那边团圆了。白小姐,真是好手段!好厉害的手段!我是真正的佩服啊!”
团圆?他们一家三口倒是真的团圆著呢!
但是表面上,白荷只是微微一笑,拿起了酒杯。
杜谦风真是什麽都想到了。
他活著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白荷跟杜谦风是一条船上的。所以杜谦风死了之後,这些亏了心的全躲了起来,一个都找不到。直到听说杜谦风的妻儿下落不明,所有的财产全落到了她白荷手上,这些人才又一个个的都冒出来了。
都以为她过去是演得情意绵绵的戏码,实质里也在算计著杜谦风的财产。现在杜谦风死了,还有什麽说的?她终於如愿以尝了,他们这些帮她推了顺风的人自然也要上来讨点甜头。
白荷真的笑死了,找齐这群耗子太不容易了。
(10鲜币)尘中白荷(二十七)
“白小姐今天晚上肯来,真是太好了。以前有什麽不愉快的,今天晚上就一杯酒过去了。毕竟以後,大家要相处的时间还长著呢,对不对?”吴金来就坐在白荷边上,说著话鼻子已经凑到了白荷的脸边上。
一晚上闻著从白荷身上飘过来的甜香,吴金来的心早就“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全身都燥热难忍,金枪直立,只等著上马了。偏偏这一桌子的酒席,让他只能干柴烈火一个人烧著。
白荷早就见惯了男人发情的样子,喷在脸颊上的气息炽热非常,她又怎麽会感觉不到。微微笑著往椅背中一靠,说到,“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几个有天还能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也算种缘份吧!为了这缘份,我敬各位。”
说完,白荷一仰头,杯子里的酒就喝了个干净。
“好!够豪气!”一桌人顿时叫好,一起都陪了一杯。
看他们都喝完,白荷又接著到,“不过这好酒好菜,怎麽能没有好烟呢?”
“噢?白小姐也好这一口?”黑老二意外的问到。他本家是做鸦片生意的,所以听到烟第一个反应就是鸦片,不过看白荷的样子又不像是吸大烟的。
白荷自然知道他想到的是什麽,笑到,“我自然是不抽那东西,不过兴致上来了,会抽g淡烟而已。”
“白小姐不嫌弃的话,抽我的好了。”说著,吴局长递上了自己的烟和火柴。
“谢谢!”接了烟,白荷不是太熟练的帮自己点上,浅浅的吸了口,强烈的晕眩感让她飘飘欲仙起来。
看白荷点上了烟,这帮烟酒不分家的家夥自然也跟著点了起来。包间里一时白茫茫的,飘起一缕缕白烟来。
“其实人生,就像这烟雾一样。醉生梦死、云烟过眼而已。没什麽值得那麽认真的,名利、金银、权力、感情……全是假的。”
“白小姐真是看得透彻,没错,全他玛假的!”黑老二立刻跟著点头附合,“有了钱之後想要更多的钱,有了势之後呢?就想要更大的势。没完没了的。还不如看开些,只要大家在一起高兴,什麽都好说。我黑老二虽然是个chu人,不过怜香惜玉还是懂的。以後白小姐你有什麽吩咐,尽管说出来,只要我黑老二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噢?”白荷只是笑著带著怀疑的应了声。
“有什麽事,还有我在!”这种时候吴金来自然是不会落後,嗅著白荷身上的香气,真是把他的魂都勾出来了,“不管你要什麽,我全都帮你弄回来。我对你可是一片痴心,想你想得紧啊。”
“哈哈哈!”白荷更是仰头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抹著眼角一边看著吴金来,“吴大公子,我怕是高攀不起吧?”
“怎麽可能?我爸就在这,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让我爸回去准备。”
白荷有趣的抚过吴金来那张急得已经冒汗的脸,勾得他差点就直扑上来了。“这事先等等,眼下我倒真有件事想让你们帮忙。”
“噢?”吴局长和黑老二两人对望眼,立刻换上一付正劲的嘴脸,“什麽事,你说。”
“前段日子,我码头上有人运来一批货。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後来半夜我去查货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太对,撬开来一看,你们猜是什麽东西?”
“什麽东西?”
“猜猜?”
“现在洋货吃紧,该不是走私偷运的洋货吧?”吴金来向来只会吃喝玩乐,就往这上面猜了。
黑老二是做烟土的,自然的猜到,“是大烟?”
两个人都猜过了,只有吴局长一个人沈呤著没出声。白荷也不揭迷底,只是笑望著等他开口。
吴局长看她非要让自己猜,心说老天爷,千万别让自己猜中了。“难道是枪?”
“枪?”一个字,把黑老二和吴公子都吓一机灵。
其实这顿饭表面上看著和睦,暗地里他们却都是提心吊胆的。白荷对杜谦风是不是真的虚情假意只为了图谋他的财产他们不知道,但是杜谦风对她有恩,这是千真万确的。而且白荷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心如蛇蝎,这两个词就是专门为她造的。跟她打交道,你不得不时刻的都提著心眼儿。
说穿了,今天这顿饭也是不得已的。一方面这些日子,白荷看上去一心都在收拾杜谦风的烂摊子,完全没找他们报仇的迹象。另一方面,他们也实在是躲不下去了。吴金来还好说,游手好闲的闲人一个。黑老二和吴局长却是各有一摊子事的。自己的地盘不能不看著吧?警察局长不能总是不上班吧?杜谦风一死整个城里乱得像一锅粥一样,谁不捏著一把汗?
原本今天看白荷只带了两个保镖就来了,他们还暗暗松了口气,觉得她也是来和解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跟黑老二还是各留了两个人守在包间里。外面布置的人手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五福楼都围上了。别说白荷只带了两个保镖,就算她带两百个他们也有把握全灭了。
但是这时候,白荷的手里要是突然冒出来一大批的枪,那後果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白荷看他们吓得脸都白了,顿时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枪?吴局长你真是会开玩笑。谁不知道现在到处在打仗,枪哪是那麽好弄的?就算是你们警察局,也不过百来把吧?我码头上也不过两把枪,吓吓那些苦力用。就算是真有一批枪,你们怕什麽?我还能全偷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