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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高中时堂姐结婚,婚礼办得声势浩大,看着堂姐姐夫虔诚地宣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他第一次对婚姻产生了期待。
原来两个人的结合是可以不痛苦的,是可以不那么折磨的,原来是可以幸福的。
之后于澄江就开始反反复复做同样的梦,全是他作为兄长牵着妹妹的手领着她走过长长的鲜花铺成的红毯,最后走到教堂正中心,将她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她的伴侣,她的爱人。
那时候妹妹还在初中部那边读书,两边隔了一道校门,高中部有些老师的办公室设在初中部的行政楼里,他可以用去找老师讨论题目的借口随意穿梭在初中部和高中部之间。
一开始他还会找些拙劣的借口,刻意拖着好友吴放绕到于成绮他们班去看一看,后来吴放发觉他每次去初中部必然要跑去那个班,他才坦白说是担心妹妹情窦初开遇人不淑,得时常去看一看把个关。
吴放他们都说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对自己小两岁的妹妹有这么强的控制欲,还笑他年纪轻轻的思想却古板得跟老古董似的。他们问他,难道于成绮以后谈恋爱了还得经过他这个哥哥的同意么?
他不明所以,觉得这不算什么控制欲吧,他只是单纯地担心妹妹,害怕她受到伤害,他只是想要保护好于成绮。
妹妹当然可以自由恋爱,但最好还是把人带到他面前见一见,这两者没什么冲突吧?他拿着审视妹夫的眼光把于成绮身边的男生都了解了个遍,感觉这个年纪的男生怎么都这么幼稚,他初中那会儿可不是这样。
堂姐生了孩子后办满月酒,她和于成绮关系不错,见于成绮无聊便拉她到一边说话。席间大人们端着酒杯来回劝着,几个人喝得脸红脖子粗。于澄江心不在焉,口头应付着来向他搭话的人,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妹妹身上。
一开始她笑得很开心,后来好像是堂姐给她看了什么,她脸上的笑容瞬时垮下来。
于澄江把杯中的酒饮干,然后借口离席往妹妹那边走去。
两个人坐在一个小角落,堂姐撩开衣摆,正抓着于成绮的手往自己肚皮上放。
非礼勿视。
意识到她们在做什么的那一刻他就立即移开了目光,但还是看到了。
像一个泄气的、干瘪的气球。
印象里小时候总是给他们买新奇玩意儿的充满活力的堂姐如今却满是疲态。
他的妹妹,以后也要经历这个过程么?
也不一定。
爸妈就是失败婚姻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其实妹妹不恋爱不结婚也可以,反正凭他的能力养活妹妹一辈子不是问题。
他的梦境产生了变化,到教堂中央的时候他迟迟未把妹妹的手交给新郎。
于成绮发育得很迟,初三她来月经时于澄江简直是手足无措,他虽然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但真的发生了之后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冒着被当成变态的风险,去问了后桌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关于女孩儿生理期的问题。
刘知闻知道他是为了家里的小妹妹问的也放下心来,丝毫不扭捏地跟他说了生理期、卫生巾的种类、经期间的注意事项等等一系列知识。
刘知闻的大方让于澄江回想起初中时班上好多女生来了月经,总是遮遮掩掩地拿着卫生巾去卫生间,像是去干什么坏事一般。
不过上了高中这种情况好了许多,他们的生物老师是个年轻又干练的女性,讲减数分裂时顺带给他们进行了一堂性教育课。这样大大方方敞开了说反而更好,以前大家总对这方面支支吾吾,平白让这些事添上了隐秘、色情的色彩。老师讲授过后其实就会发现这些东西都是由人的生理构造决定的,就是很正常的东西。
于成绮正在念初中,是同龄男生容易对这事大惊小怪的年纪,于澄江不想让妹妹因为外人不合时宜的“玩笑”而对此感到害羞和害怕,便找了个时间跟她科普。
之后,他会细心地记下妹妹每次生理期的日子,提前提醒她,给她屯好卫生巾,嘱咐她不要喝凉水,她月经不调要喝中药调理时,他就每天陪着她喝药。
原本这些事由妈妈来做会更好,但妈妈在于成绮的成长过程中失职了,那么他就主动来承担起这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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