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9节</h1>
哪知听了他这么问,方才还在他怀里撒娇求疼爱的娇人瞬间翻脸,毫无预兆地推开他,气咻咻地瞪着他道:“哪个是女郎?!姬姐姐都自梳了!外面人都称她姬夫人!”说着,还顺手扯了她自己腰间的荷包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谢砚又一次傻眼,看着眼前有些蛮不讲理的元妤,有种认知都被震裂了的感觉。
但看她下一瞬又红起眼眶一副要哭的样子,哪里还舍得同她发脾气,自己又犯贱地凑上去搂她,哄道:“好了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不哭不哭……”
元妤这下没推开他,脸埋进他胸口蹭着眼泪,手搂着他的腰,嘴里含着哭腔闷声闷气地道:“……其实不是的……妾其实是盼着姬姐姐能找到一个好郎君嫁了的,只是……只是妾每每想到我大哥便忍不住难过……”他大哥便是入狱,一身脏污,身上还藏着姬良辰送他的荷包……
谢砚是不知道当初季元初与姬良辰感情如何,但看姬良辰能为了季元初自梳,便知情意不一般,更何况她这几年还如此照顾帮助元妤。凭着这些,他便做不到在这时开口替他二哥说什么话。
更何况,瞧这意思,似也只是他二哥单方面瞧中了姬良辰,姬良辰会不会应还两说。
这小娇娇是被他二哥的出现刺激到了,姬良辰还没应,就开始心疼他大哥的人要被抢走了,开始哭天抹泪,偏心里却又清楚,觉得姬良辰合该被个好郎君疼宠着。
这是跟自己较着劲呢。
谢砚想明白这点后,有点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许心疼。
会这么别扭,也是因着这世上同她家人相关的东西太少了吧。
少到她连以前跟着季家的奴仆都格外在乎。
不过北方姬家,姬良辰……
谢砚面色有一丢古怪,想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道:“如果说我二哥看中的是姬良辰,怕是已经心仪了有两年多……”
话落,便感觉怀里的人小身子似绷直了点,然后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
脸上倒是没有泪痕,只眼圈已然红红的润润的。
她道:“三郎是说,你二哥与姬姐姐两年前便认识了?”
谢砚伸手抚了抚她哭红的眼角,道:“我一直便知二哥有喜欢的人,猜到应是他在北方做生意遇到的,因为他这两年总往北边跑,只不知为什么一直都没同家里人提过,也不曾说过要成婚之类的话,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几分……”
因为山有木兮木有枝啊。
纵是季元初已不在人世,姬良辰心中的人却还是他,他二哥到如今也只是单相思。
听着是挺值得同情的一件事,只是不知为什么想到他二哥那张风流的脸,便想大笑。
只不过没在元妤面前露出来,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低头温柔地道:“莫哭了,一时半会儿,我二哥还抢不走你的姬姐姐。”
元妤听了,心里竟真就奇迹般地好受了不少。
但她这会儿终于知道羞了,明明就是不舍得姬良辰,却还是瞪着他狡辩道:“……瞧三郎说的,妾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
谢砚瞠目结舌,似是没想到她变脸变这么快。
不过当晚,元妤好歹是在倚江苑留宿,谢砚便好脾气地没同她计较这些。想着再过不久便能日日朝暮相伴,心情更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隔日,谢砚下值后回了谢府,在扶风院外就遇上了在他院门口来回踱步的谢砜。
不知是等了多久,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很不耐烦的表情。
但那点不耐烦,在注意到他回来了的瞬间,立刻不见了。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上自然而然地堆出了个风流潇洒的笑来,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阿砚,你回来得正好,我等你许久了。”
谢砚:“……”
看表情就知道是有事要求他。
坑他的时候笑眯眯,一肚子坏水。求到他面前的时候脸上的笑总会更热情几分。
自幼到大,这一点是一点儿都没变。
他看他一眼,然后就跟没看见没听见似的,风轻云淡地错过他,带着石青径直往院子里头走了。
谢砜:“……”太不可爱了!自幼到大都不可爱!怎么能这样对他的亲二哥!
但他就一个优点,能屈能伸!
被谢砚落了面子,转瞬便又扬起笑脸,神态自若地跟着他进了院子。
“阿砚当值可是辛苦?”
“用饭了吗?”
“可要喝茶?”
“二哥前日里得了几块质地上乘的玉,雕个玉佩、簪子、佩饰什么的都极好,给阿砚送来,画了花样雕来送给弟妹啊?”
一直没有反应的人,这会儿似顿了下脑袋思考了一瞬。
谢砜一看,脸上虽是笑的,心底却忍不住唾弃了一声:看看!看看!什么品性!小时候倒是没看出来,黑心就算了,竟是个薄手足、厚媳妇儿的!
可谢砚只是思考了一瞬,后大抵是觉得元妤也不是个贪首饰什么的,况她自己连千年血玉都见识过,又有什么玉能叫她稀罕的。便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儿了。
谢砜:“!!!”
最后又磨了半天,谢砚估计是烦了,总算开了口,道:“你究竟有什么事儿?说。”
谢砜立刻笑了,知道他的秉性,基本只要逼开了口,事儿大多都会应下。
当下他也不客气,直接道:“朝廷有权贵或官员私下贩盐的事儿,你听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