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上族谱排好叙齿后,府里的风言风语传到年幼的她耳中。

“听说了吗?老侯爷将会开祠堂把二姑娘生母写入族谱。”

“二姑娘既然被带了回来,定然不是外室子可比,有个生母的名姓亦无伤大雅。”

“没有那么简单,我的亲戚伺候过三少爷一阵子,他说三少爷是被一个歌姬迷住心魂了,而且自作主张在南疆娶了她。”

有了注意到了重点,“娶?不是纳?”

“就是明媒正娶,三少爷瞒着侯府偷偷成的亲,把消息藏了好几年,等知道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真是不成体统。”

“唉,若不是三少爷出了事,老侯爷断不会让二姑娘进门,那个歌姬就算占了三夫人的名号,也不过是个死人,只是委屈了四姑娘。”

“这话怎么说?”

“你想想,大姑娘三姑娘都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二姑娘生母还不如她们,如今竟成了嫡亲的孙女儿,四姑娘便不是嫡长孙女了,今后的嫁妆、一应份例都不得压过二姑娘,怎么不委屈。”

对于那些话,谢音仪听不太懂,但她明白谢暮白对于她而言是威胁,三姐悄悄告诉她,老侯爷亲口说的二姑娘比四姑娘还要听话知礼,她把变化看在眼里,又因为谢清清说的坏话,终日担惊受怕,在修族谱那日爆发情绪,长辈们看她的表现很是失望,谢暮白捏紧拳头一言不发。

若不是谢暮白提醒,她真的快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蠢事,不仅每日和那群密友终日结交玩耍,还被谢清清当出头鸟使唤,就在她还没记起上一世的记忆之前,还和老太太那边的所谓表哥来往。

上一世她看见谢暮白正和柳承安说话,听信柳承安的话是谢暮白主动搭讪,故意显摆自己和柳承安的情分,谢暮白不屑一顾,当即冷冷质问。

“你对自己人生的意义就只是这个吗?”

那时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以为谢暮白就是嫉妒她,一心一意要嫁给他,成婚后,柳承安对她日渐冷淡,绿蜡也被莫名其妙打死,新调来的丫头悄悄告诉她是谢暮白陷害自己与他人有染,她怒不可遏,想去找谢暮白算账,柳承安觉得妻子出轨丢人现眼,命令下人不许她出去,谢音仪越发肯定就是谢暮白设计,说不定还在她不能出门的时间早已和柳承安勾搭成奸。

如今想来,一个新来的下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隐秘的事,而且那时候管家权被柳老夫人夺走,交给那个成亲半年就嫁过来的贵妾,她一没人脉二没权势,那个小丫头又照顾了她没多久,哪里就如此忠心耿耿。

不过这些事也查不到头尾了,也并不想查,柳家的大门她不想再进,就如同此刻,柳承安拦住她的路,伤心地问为何最近一直不理她,谢音仪的内心也只有深深的厌恶。

“四妹妹,上次是我不对,害你们姐妹两个失和,我本意不是如此。以前咱们俩虽吵架,十天半个月就会和好,为何这次将近半年没有理我。”

“柳公子,我与你也不是很熟,便是一辈子不理你也是闺阁本分,更何况四婶教导男女有别,小时候的事可以不计,如今我们都大了,自然是生分些好。”

“音仪妹妹……”

“另外提醒柳公子一句,音仪名字只有亲人能叫,你以后还是叫我谢四姑娘为是。”

“是不是二姑娘又奚落你了?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我与你清清白白,其他人都介入不了。”

谢音仪脸色微冷:“柳公子乱讲些什么,谢家四个姑娘和我乃是同气连枝的姊妹,永安侯府的人轮不到一个表了又表的亲戚嚼舌根。”

谢音仪离开,留下柳承安在原地,他一改谦卑姿态,心里微嗤,一个二房的姑娘还对他下脸子,要不是念在她侯府姑娘的身份,给他做妾都不配。

谢暮白难得出来,没想到撞上场好戏,当下也不避开,路过柳承安时翻个白眼,这人的段数比起芳姨娘还差点火候,不知道谢音仪先前是怎么猪油蒙了心,选了这么个玩意儿。

柳承安很有礼貌,对着谢暮白行礼,“原来是二妹妹,承安有礼了。”

谢暮白不耐烦,“谁跟你姐姐妹妹的,一个表了又表的远亲天天来侯府凑近乎,真是脸皮厚。”

看来他听到了自己和谢音仪说话,忍不住看谢暮白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柳承安发觉这个孤女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加美了,早已顾不上生气。

“二姑娘莫恼,我只是想缓和你和四姑娘的关系,并没有恶意。”

“呵,你算老几。”

谢暮白懒得废话,喊道:“拿东西来。”

一个丫鬟立刻送来一把宝剑,谢暮白拿着宝剑威胁,“滚,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不然犹如此剑。”

谢暮白一把将剑折断,那个丫头小声惊呼,出声责怪,赶紧用手帕替他包扎。

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斥责主子,柳承安觉得奇怪,多看了那个少女两眼,半年前似乎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当下却移不开眼。

白栀今日穿了一身淡绿色交领襦裙,在花团锦簇之间相互映衬,既配色舒服也不显眼,头发用了上元节的蓝色发带,经过谢暮白几个月喂养肤白胜雪,年龄介于少女与女孩之间,恰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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