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面对一众大人的眼神。忽然缩了缩脖子,为掩盖心虚也跟着一起哭嚎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声音,尖细而刺耳,让在场之人耳朵都快要嗡嗡作响。
不过大家都有听到秀婶儿所说,闻言皆愣了愣。眼中充满了嫌弃,甚至有些捂着口鼻往后退了退。
春婶儿便是其中一个,她往后退的同时,还不忘拉了拉陆有根。
陆有根听闻秀婶儿的话,正要说话,便被自家婆娘往后扯了几步。好在很快就停了下来,他望向躺在地上的狗剩。原本湿漉漉的衣服滚了泥地后,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土。
外露的双手冻得通红,脸色苍白唇色发黑,小孩甚至不停地打着寒颤。
陆有根见到侄子此时的模样,顿时满脸震惊地望向秀婶儿,呵斥道:“弟妹,天还这么冷,狗剩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你不先带他回去洗澡换衣服,还躺干啥呢?!你想冷死他啊?”
秀婶儿哪里肯,大声哭嚎:“陆有财,来看看你的亲兄弟,竟联合外人一起欺负你媳妇儿。你可太没用了!狗剩的衣服是陆家那来不路不明的小野种弄湿的,要让初桐这臭/婊赔,不赔我今日就在这不走了!陆有财,你给我出来!”
陆有财就在自家的院子里,方才正想出去的,就看见了他家亲大哥过来。
他自小就怕陆有根,自家婆娘在外面这般丢人现眼,他少不了要挨训。要是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被训斥,他陆有财还要不要面子!
所以不管陆家院子里的秀婶儿嚎得有多大声,他就躲在自家的屋子不冒头。
简初桐被她气得血压飙升,“你的嘴巴是不是吃粪坑里的屎了,好好说话会不会?再说一遍!我家瑾宝在屋子里休息,没有时间、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推的。倒是瑾宝额头上的伤,是你家狗剩伤的,若你再胡搅蛮缠,休要怪我不客气!”
秀婶儿哭嚎的声音一顿,随即嚎得更大声了,“大家来看看这臭/婊是多不要脸面,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我家狗剩还只是个孩子,我看是你家那小野种在哪儿磕到了,想要栽赃给我们家狗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这世道还没有天理了!”
说完她又嚎了起来,春婶儿都后悔方才要出来了,闹得现在要走不好走。而村里的其他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陆有根觉得自家脸面都被这弟媳给丢尽了!
他对秀婶儿没辙,只好将目标放在另一当事人身上。
陆有根看向陆嘉之,皱着眉头肃着脸,“嘉哥儿,你秀婶儿所言可是当真?狗剩真是正住在你家那孩子推的?”
陆嘉之脸上一片烦躁,正要说话,简初桐忽然伸手将他扯到后面,站在他面前。
只听她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们瑾宝方才没出过门。他是有传说中神仙的本领,会幻化出一个分/身不成?再说他年纪没有狗剩大,身体没有狗剩壮,他要如何推?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你个臭/婊给我闭嘴!我家狗剩都说了是那个小野种干的,狗剩可不会说谎!不是他还能是是谁?”秀婶儿撒泼似的叫道。
声音异常尖锐。
简初桐气得龇牙,“我说过让你嘴巴干净点!那就别怪我无情!”
说着她转身进入厨房。
秀婶儿以为她怕了,脸上带着得意,“我倒要看看你能……咳咳咳……”
随着“哗啦”一声,秀婶儿的话戛然而止,满脸不可置信,随即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简初桐站在她面前,甩了甩空了的水盆,冷笑一声,木着脸看她一身狼狈的模样。
围观的村民惊了,眼神呆滞地望向站在院子里的简初桐,她腰背挺直,眼神冷然,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此时所有人脑中都只有一个想法,这真是陆家那常年低着头、说话都不敢大声、没有存在感的童养媳?
众人仔细回忆,发现自己对那唯唯诺诺的童养媳竟没什么印象了。春婶儿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眼皮子直跳。
站在厨房门口的陆嘉之,望着她凛然的背影。脑海里出现的是她在清河巷维护自己的模样,他的心跳,一时间跳动得快了几拍。
而忽然被淋了一身的秀婶儿,因为是平躺张着嘴巴哭嚎,水泼下来时,一时不慎被呛着。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所遭受的事,顿时怒火冲上头颅,她尖叫了一声,“你个臭/婊!你怎么敢!”
说着动作飞快地一个翻身起来,张牙舞爪扑向简初桐。
好在简初桐早有防备,往旁边一躲,陆嘉之刚有动作的身形顿住了。而秀婶儿则因为惯性,没能刹住脚。嘴里“啊啊啊”地叫着,一头撞上了篱笆。
篱笆,又破了个洞。
简初桐:“……”
秀婶儿撞到在地,嘴里哀嚎着,半晌没能在地上起来。
就在这时,有个村民忽然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一直在一起
随即听到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看狗剩,是不是没动静了?”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狗剩,心下顿时一惊。
只见方才还有力气哭闹的狗剩,双颊带着不正常的通红,嘴唇干裂,没有一丝儿血色,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陆有根慌忙上前喊了几声,证实他确实昏过去了。陆有根心里着急,刚靠近狗剩想要抱去找大夫,他脸上的表情倏尔一阵扭曲,紧接着飞快捂着口鼻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