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只见他发出了好大一道干呕声。
村民们一阵哄笑。
“村长,你不行啊,有财家的方才离得更近呢!”
“狗剩肯定发热了!要我说,有财家这婆娘可真狠心。才五岁的亲儿子,让他穿着又臭又湿的衣裳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后娘呢!”
“陆有财心也狠呐,媳妇儿和儿子在这闹半天了,他还猫在屋子里头!”
话落落下,立马有村民嗤笑道:“那有什么?没见人家村长大哥在这吗?陆有财家哪次做错事,不是有村长给担着。”
他们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没人听见,没想四周过于安静,春婶儿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村民们的话,春婶儿也想起往日里陆有根对陆有财的纵容,心里顿时一阵恼怒。不过她在外的形象向来和气大方的,即使心中很是恼火,脸上却还是不显半分。
只见她望向陆有根,眉头轻蹙,状似关心,“当家的,你去老二家,将他唤过来带狗剩去找大夫。”
陆有根想都没想便点头,小跑着往陆有财家去,生怕动作慢一些,自家那不靠谱的兄弟跟以前似的,一遇到事儿就溜得没影儿。
春婶儿又看向简初桐两人,神色带着安抚般说道:“嘉哥儿,桐丫头。你们放心,今日这件事,我们会弄清楚孰是孰非。”
陆嘉之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声不吭,浑身散发着“我很生气,我很不耐烦”的气息,春婶儿顿时有些尴尬。
倒是简初桐神色和缓了一些,冲她点点头,“这自然是好的。”
她对春婶儿的印象还算好,况且她向来是恩怨分明之人,自然不会因为某些事迁怒到旁人。
秀婶儿还在地上哀嚎,也不知她是否在装模作样。春婶儿冲初桐感激地笑笑后,走到秀婶儿身旁。
她忍住心中的嫌弃,一把抓住秀婶儿湿漉漉的手臂,呵斥道:“还不起来,狗剩都快奄奄一息了,你是当真不想要孩子了?”
话落,秀婶儿的哀嚎声一顿,她神色骤变,大着嗓门着急地问道:“狗剩?狗剩怎么了?”
春婶儿被她的嗓门震得怔了怔,正要回答,她已经迫不及待爬起来。见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狗剩,她忽然尖叫一声,“狗剩!狗剩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秀婶儿像是没闻到狗剩身上的似的,直接扑了上去,抱起来不停摇晃。
简初桐看得眉头直皱,虽然她不喜欢秀婶儿母子两人,但毕竟是一条人命。
她忍不住说道:“你再晃下去,狗剩原本没事都要变得有事了!”
然而秀婶儿仿佛听不见似的,
简初桐:“……”
好吧,是她多管闲事了!
正在这时,陆有根带着面色忐忑的陆有财过来了。听闻自家婆娘哭喊着的声音,陆有财心下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哥不是说带狗剩是看大夫吗?怎么自家婆娘哭得要死儿子似的。
这般想着,他内心一阵慌乱,没忍住大步越过陆有根,快步往陆家的院子走去,“大哥,我去看看我家婆娘!”
于是他很快便见打落汤鸡似的秀婶儿,哭得十分悲惨,而她的怀里抱着毫无知觉的狗剩,陆有财膝盖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好在只是踉跄了一下,很快便走到了秀婶儿身边,“狗剩他娘,狗剩这是怎么了?”
秀婶儿依旧是只顾着哭,将狗剩紧紧地捂在自己胸前。
简初桐:“……”
陆嘉之:“……”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好在春婶儿和陆有根是靠谱的,秀婶儿和陆有财很快便抱着狗剩走了。至于他们是否带着狗剩去看大夫,就不得而知了。
热闹来的快,去得也快。
安静下来后,简初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下来。
她看着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篱笆门,忽然有些感慨,“有钱的话还是要修一面围墙,篱笆门根本不顶事儿!”
陆嘉之诧异地望向她,“家中没有银钱了?”
简初桐倏尔瞪大了双眼,神情比他更诧异:“咱家几时有过银钱?”
陆嘉之:“……”
他皱了皱眉头,“我说过爹娘留下的银钱,只要你有需要都可以用。反正这笔钱我兴许是用不上的。”
爹娘留下来的钱?简初桐眉头也狠狠一皱,努力翻动原身的记忆,终于她翻到了。
简初桐:“……”
有整整五十两银子呢!虽然那是陆父陆母留给陆嘉之上京赶考用的。
不过原身是有多傻,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都不愿意去动这笔银子!而她因先入为主的固有印象,理所当然觉得原身很穷,选择性不去想。
真是大无语事件。
不过,陆嘉之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兴许是用不上了?
考不上用不着?还是不考了?
简初桐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不知你往后是作何打算?但你考科举这事儿,不仅是爹娘遗愿,对于我来讲也是事关重大的。总而言之,除非我死,否则你一定要给我读书!”
说完她想起正在蒸的包子,也没管陆嘉之的反应,转身便进入厨房。
他读不读书,于她而言,真的这么重要?陆嘉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掀蒸笼、加火的背影,神情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