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四阿哥的马车行到府门前,已是傍晚。跟着四阿哥的张保,看着十四阿哥挨了杖刑,也知道了今天在乾清宫发生的大事,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来。
四阿哥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进了府门后直往正院而去。
在长廊里转圈的张起麟突然见到进门的四阿哥,立时一副见鬼的模样,扑通跪下后拼命向张保挤眉弄眼。
张保瞪了他一眼,跟着四阿哥进了书房。
片刻后,书房里一声怒吼,“张起麟!”
张公公连滚带爬地进了书房,跪到屋子中央,心里把那位扬长而去的臭屁公公问候了上万遍。
四阿哥举着苏伟的大作,眉头蹙成一团,喘了半天气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起麟干干地咽了口唾沫,低下头道,“主子上朝刚走不久,苏公公就回来了。”
“现在人呢?”四阿哥眯起眼睛。
张起麟缩了缩肩膀,认命地闭上眼睛道,“回庄子上了,不到辰时就走了。”
四阿哥抿抿唇角,举着乌龟图的手抖了又抖,“他回来一趟,就是为了给爷画只乌龟?”
“额,不是,当然不是,”张起麟硬裂开嘴角道,“苏公公问了很多主子的事儿,大到朝中局势,小到吃穿住行,苏公公都异常关心,临走还一直嘱咐奴才们一定要伺候好主子。”
“是吗?”四阿哥往椅背上靠了靠,僵了一天的肌肉好不容易松弛了一些,“就这些,没别的了?”
“额……”张起麟挠了挠后脑勺,微微抬头,观察着四阿哥的表情道,“苏公公让奴才背着主子,跟十四爷说一说良乡庄子的事儿。”
四阿哥面色一僵,看着乌龟图的眼神渐渐发寒。
张起麟有些惊讶,转头看了看张保,张保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明天去粮庄告诉苏培盛,”四阿哥把乌龟图折了起来,塞进一本书里,“别再把心思动到胤禵身上。”
“这,”张起麟又看了看张保,不知道为何四阿哥的态度会突然强硬至此,“主子,十四爷对您还是颇为上心的,弘晖世子走时——”
“行了,”四阿哥嗓音一沉,打断张起麟的话,“胤禵的事儿到此为止,让苏培盛安生地呆在庄子里,别让爷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