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下去,自己下去。”
周深的额角破了皮,伤口四周泛着青色,鼻子下面还有一道血线,任谁也不会想到天子骄子周深竟然也会有这一天。
安德鲁越看越心慌,捂着发胀的鼻梁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还是先下楼。
周深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自己卧室。
“aaron?你把该关的灯都关了吧。”
aaron沉默无言,但是屋里的灯都熄了,只留下周深脚下通往自己卧室走廊的灯。
周深进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aaron只开了他旁边一只壁灯,照亮他颧骨上的擦伤,剩下的大半个身影都拢在黑暗中。
说不出的寂寥。
洗手池前,周深哗啦啦放水,洗掉流出的鼻血,听见有人敲门。
拉开门,出现安德鲁浮肿的脸。
安德鲁搓了搓手,非常歉疚地说:“我女儿生病了,她妈妈让我回去照顾她,我恐怕要先回去一趟,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得看安排……”
安德鲁说话时一直在看着周深的脸色。
周深没有说话。
一个正在治疗的医生居然就这样退出治疗,对象还是国内科技巨头周深的妻子,他来之前甚至签了协议。
可是他再继续下去,命说不定就没了。
安德鲁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周深的大腿嚎啕大哭,“我求求您放我走吧!我不要钱了!您就让我活着回去就行!您的妻子太可怕了,再治疗下去我就疯了!……求您行行好!”
周深不为所动。
“我给您跪下!求您发发善心吧,放我走吧!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只听得一声淡淡的叹气。
“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安德鲁仿佛没听清楚这好消息一般,不敢置信地问,“您在说一遍?”
“走吧……”
这下听清楚了,安德鲁喜极而泣,“谢谢!谢谢!主与你同在,阿门!”
安德鲁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糊着鼻涕和眼泪,试探地问:“既然我都不要钱了,那来回的机票能给报了不?”
周深摆手,“去找我的私人财务报销。”
安德鲁欢欢喜喜地爬起来跑了
——
阮骄回忆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越想越心凉,简直是毁天灭地级别的崩人设。
但偏偏周深那里又没有动静。
阮骄感觉自己仿佛伸长了脖子趴在命运的断头台上,顶上悬着一个大铡刀,等着周深画判。
审判的时刻到来,咔嚓一声,她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