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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意识和身体已经困得不行了,但秦宜在床上辗转难眠。
一是几只幸存的蚊子正在锲而不舍地和他的巴掌斗争;二是下半身时不时就要刷一下存在感;三是房东那个噩梦太他喵吓人了。
秦宜睡觉习惯侧躺,但现在他无论左侧躺还是右侧躺,躺不了一会儿就觉得背后有个提着刀的男人正阴恻恻地盯着他,随时会上床来给他的肚子来几下。
他本来很想开灯睡觉,但又不敢浪费别人家的电,于是只拉开窗帘,让外面的月光落进来壮壮胆。
那种阴森的感觉又来了,秦宜抱紧怀里的枕头,将被子拉过头顶,缓缓翻了个身。
翻身。
再翻身。
就这么翻来覆去许久,还是敌不过睡意,秦宜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境。
一个混乱的梦。
梦里无数张模糊的脸挤在他眼前,面目不清地蠕动着,好像想告诉他什么,但话语隔着潮水般朦胧,听不真切。
又十分想知道这些人是谁,要对他说什么,秦宜努力撕扯着遮在这些人脸上的迷雾,将耳朵贴近这些人脸。
于是梦里的人脸越来清晰,也越来与越密集,直到后面扭曲纠缠成一张巨大的,骷髅形状的阴云。
骷髅空洞的眼窝里下起血雨,血雨倾盆而下,滚烫地浇打在秦宜身上。随着大雨越降越多,那张扭曲的人脸也朝秦宜压了下来。
有点害怕,秦宜转头想逃,却迎面被一排浪头浇了个透湿。
骷髅不见了,血红的热雨变成了鲜红的冷雪。
秦宜双脚也陷进冰冷的水里,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海。
海水太冰,且在不断缓慢地往上蔓延,似乎想把他吞没。
浑身赤裸的秦宜哆嗦着退了一步——噗通,他彻底掉进了海里。
海水又涩又冷,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立马感到一阵窒息,恐惧至极的秦宜嘴里吐出一串气泡,在水里胡乱挣扎起来——一双手托住了他的双脚,将他送上了海面。
那双手比海水还冰。
但十分有力,秦宜最终借着这双手重新回到了岸上。
然后他发现,脚下站立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岸边——而是一片孤岛。
说孤岛有点高估这块地方了。
这是一块站一个人都非常勉强的石柱。
石柱从深不见底的海底笔直通往海面,且正在缓慢地下沉,随着秦宜在上面站立的时间越长,石柱往下沉得越多。
站在仅容他一人站立的孤地,秦宜看向海面下,寻找那双支援之手的影子——一个同样即将溺毙的男人。
因为把唯一的陆地给予了秦宜,男人正在海里不断下沉,已经没有动静,显然即将溺水而死。
不知为什么,看着男人下沉,肚子疼得厉害,心跳也很快,秦宜急了。
他跳进水里,拼命下潜,终于握住了男人的手。
来不及看清男人的样貌,不擅游泳的他拉扯着半昏迷的男人笨拙地上浮。
终于,秦宜成功把男人送上了唯一的孤地。
孤地上只容一人站立,再没有秦宜的容身之所。
秦宜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远离孤地,游向远方,企图寻找另一块孤地。
但他并不擅水,很快,秦宜就因为脱力和低温沉进了海底。
越沉越深,越沉越冷,视线,肌肤,血肉,心脏渐渐全部冰冻。
要死了。
秦宜笃定。
但不后悔。
秦宜也笃定。
“——呼,哈!”
秦宜再次睁开眼。
梦没醒,他再次看到了骷髅云,和漫天的红雪。
一片鲜红的雪羽落在秦宜的鼻尖。
好痛……
秦宜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他的肚子上剜出了一个大洞。
鲜血,内脏,混合着掌心大小的数颗绿黑色圆球流了一地。
好痛啊……
秦宜有点想哭。
地上的圆球蠕动了一下——“噗嗤”,被一只赤裸的脚踩碎。
不要!
秦宜茫然又生气地抬起头——一个模糊高大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
那人的手里捏着一把纤长的,像笔一样的青黑长刀。
“江子问。”
秦宜听见自己说。
“事已至此。”
“我们不死不休。”
长刀划破絮雪,径直朝秦宜的眼睛刺来!
“——哈啊!”
秦宜惊叫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心里发悸,浑身大汗。
梦里的场景模糊起来,但那种惊惧和痛感让他迷迷糊糊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个的肚子——绵软无力,但完完整整。
秦宜稍舒一口气,耳边又传来窸窣的响动,他睁大眼,惊惶地扫了一眼房间——树影幢幢,阴影里光影颤动,好像刀锋上反
', ' ')('射的冷光。
彻底吓清醒了,秦宜飞速摸到床头打开灯。
紫红色的灯光霎时间落满整个房间。
眼睛一辣,他闭上眼胡乱一摸——咔哒,紫光变黄光。
吓出了一身冷汗,脸上涩得发疼,秦宜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做个梦居然被吓到泪流满面。
好吓人啊啊啊。
早知道就不听那个房东的梦了!
他欲哭无泪地夹着枕头靠在床头上缓了一会儿,又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
横竖睡不着了,秦宜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摸到楼下的厨房想去喝点水。
别墅里很静,透光不错,明澈的月光莹莹从窗外填进来,并不显得黑。
秦宜没开灯也顺利在餐桌上找到了凉水壶和五个杯子。
他挑了个没太多使用痕迹的杯子,连喝了三大杯水,那种梦里被开膛破肚的心悸才终于随着清甜的水流进胃里缓解了许多。
秦宜拿着喝完水的杯子走进厨房冲洗,刚刚关上水龙头,耳边又传来之前在床上听到的那种窸窣声。
是从后院传来的。
这个动静很轻,但完全区别于风吹蛙鸣蝉叫的白噪音。
秦宜将杯子轻轻搁在台面上,往厨房的后窗走了几步。
他并不是很想去。
按照恐怖片第一定律,好奇心越重死得越快。
但是这不是电影,直觉告诉他这个动静不一般,而秦宜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在这种有吃人怪物出没的世界活下去。
他硬着头皮走到厨房的窗户旁,半蹲下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后院。
乱飞的蚊子蝇虫,杂草杂花,蔫了吧唧的辣椒番茄,和——秦宜瞳孔一缩。
和一个漆黑的怪物!
他白天见过的血鬼!
那血鬼正在后院最外围的草丛里爬来爬去,时不时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合,吸饱血的蚊子便变成一个血点贴在怪物焦炭似的手心。
啪,啪,啪,啪。
几声轻响,怪物极快地又拍死了几只蚊子。
怪物伸出鲜红的舌头,舔掉了手心的蚊子。
看着那怪物来回舔手掌的动作,秦宜头皮都麻了。
刚刚他听到的动静居然是这个怪物在拍蚊子!
“……兔……乖,…门开开。”
窗外又传来几声低低的呓语。
还有东西?!
害怕自己惊叫出声,秦宜下意识捂住嘴,惊恐的目光缓缓地下移——之前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院外的血鬼身上,故而没有注意到,在紧贴着窗户后院的门廊上。
蹲着一个惨白的人。
那人蜷在长廊上,披着一身床单似的白布,从秦宜的俯视角看去能看到漆黑的发顶,和布单外瘦成皮包骨的胳膊。
哐啷。
矮廊上传来铁笼的轻响声,那人正在玩弄云希之的兔笼。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也许是为了透气通烟,厨房的后窗开了一点缝隙,秦宜这次终于完整听到了那个惨白的人的声音。
细声细气,轻飘飘,鬼魅似的音色。
这谁啊?!
神经病吗?!怎么大晚上来被人家后院玩兔子啊?!
秦宜心里尖叫。
啪,啪,啪,啪。
院外的血鬼又拍死了几只蚊子。
秦宜目光惊恐地在血鬼和矮廊上的人来回跑动。
不是说好很安全吗?!这一点也不安全啊!
似乎察觉到他恐惧的注视,矮廊上的人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一双死气沉沉,暗红色的眼睛蓦地投向窗眩——没有人。
窗内空空如也。
“呜…呜呜…”
嘴被人捂住了,秦宜发出被吓懵了的惨哼声。
他毛都炸了。
身后的人体格健壮宽阔,他整个人几乎都拖进了这人怀里裹着。
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烟酒气息,但秦宜脸被捂住了并没闻到,就算闻到了他也没心里注意,因为那人正强势地箍着他的腰往后拖——好像一个杀人犯。
直到被拖到远离窗户的位置,那只几乎把秦宜整张脸都盖住的手才放开。
“别怕,是我。”箍在他腰上的手松懈了一点,却并未离开。
吓出了一身冷汗,秦宜浑身发软地靠在背后的人身上,缓了一会儿才站直身。
他转过身,借着月光看清身后人的脸:“……首领?”
“你怎么在这?!”他又惊又喜地压低声音:“外面那两个——”
“你刚叫我什么?”来人沉沉打断他。
秦宜迟疑了一下,眯着眼又打量了一遍:“呃……首领啊?”
难道首领之前给他介绍过名字,他忘了?
屋里没开灯,这人又背对光站着,他只能勉强看清男人俊朗的轮廓,故而看不清那双眼睛——是
', ' ')('沉沉的暗红色。
这人是安加。
秦宜认错人了。
他脸上的疑惑太笃定,故而无法再自欺欺人,安加咧开嘴,脸上挂起一个幅度夸张的笑容:“秦宜,别害怕。”
他放柔了声音,手指轻而快地滑秦宜的耳廓:“外面两个人我会解决,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感觉耳朵像是被一个冰凉的蝴蝶吻过,秦宜瑟缩了一下,点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哦。”
……
夜愈深。
秦宜勉勉强强睡着了。
他腿里夹着枕头,整个人贴着床头缩成小小一团,因为蚊子的骚扰和让他不安的梦境与环境,秦宜眉头皱得很紧,睡得并不安稳。
一只蚊子停在他大腿上已经吸了许久的血。
两根颜色极冷的手指夹住蚊子,将蚊子捏成一个血点。
秦宜的大腿颤了颤,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包迅速在白皙的腿肉上成形。
这次落在他腿上的手换成了嘴唇。
色泽艳丽的舌头将他腿肉上的红包缓缓舔湿,森白的尖利牙齿从唇间伸出来,压在大腿上划出两道软软的凹痕。
凹痕一路往上,带着濡湿的痕迹顺着大腿一路往上。
秦宜的双腿颤了一下。
他翻过身,微微张开腿,将大腿往那双唇里送了送。
夹在腿间的枕头滑了下来。
蓝色的枕套上出现一片深色的湿痕。
一只大手拿开枕头,又温度冰冷地掰开秦宜肉感十足的腿,已经被淫液沾湿的内裤印入了一双暗红色的瞳孔。
内裤前段是一包凸起,凸起后是一段凹陷。细窄的小缝将内裤的布料夹进去了一点,淫湿的小嘴正小口小口地吸咬着布料。
秦宜脸侧的床被一双腿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
男人高大的阴影盖在他的身上。
秦宜泛粉的膝盖被男人掰开,一双滴着涎水的冷唇缓缓向他湿润的小嘴压去。
啪。
空气里传来极轻的击掌声。
不知道是被谁惊动,秦宜睫毛微微一颤。
黑暗中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长光,直直杀向床边的角落。
角落里蹲着一个浑身焦黑色的怪物,血鬼。
血鬼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正在以一种虔诚地姿势——拍蚊子。
它浑身颤抖着,掌心沾满蚊子的残骸却不敢舔,已经恐惧到极致。
因为床边的男人正散发着极其可怕的味道——杀了无数血鬼,夜鬼,它的同类或同源类才能散发出来的味道。
猎人的味道。
在血鬼的眼里,男人就像一团由无数血鬼冤魂缠绕着的黑气。那黑气遮天蔽日,压得它头都不敢,也无法抬起来。
黑气越来越近了。
血鬼惊恐地缩在角落,恨不能将自己缩为一团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两道无情的黑气死死绞住它的脖子。
“呜……呜啊……呜……”血鬼的喉咙中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悲鸣,祈求这位猎人放过他。
似乎在惩罚血鬼的不听话,猎人直接挖开它的喉咙——将发声器官给掏了出来。
阳台的落地窗开启。
血鬼被粗暴地扔在地上。
滋!滋!滋!滋!
四声肥肉下油锅的闷响,血鬼的双手双脚被四根底端削尖的十字架钉在了阳台的地板上。
清晨的日光来临那一刻,就是它的将死时刻。
但猎人没有怜悯它的心思。
猎人冷酷无情地转过身,像一只沉默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重新压上床,暗红的瞳色沉得发黑。
他将秦宜的双腿拢在胯间,一只手托高肉足的屁股,将那条湿润的内裤缓缓褪了下来。
猎人将白色的棉质内裤贴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
月光将身下人的泛着奶白的身体镀上一层莹润的光。
他静静凝视欣赏许久,才从口袋掏出一条一模一样,崭新的内裤。猎人埋下身,顺着纤肉的双腿将新的内裤秦不知宜不觉地穿了回去。
当内裤即将重新掩住那口湿淋淋的小穴时,终于还是没忍住心里肆虐的野望,猎人低下了头。
宛如印上自己的印章,他舔开紧闭的肉缝,咬住藏在里面的软豆,在里面细细舔舐了一番。
水却越舔越多。
“唔嗯……”
下身传来鲜明的快感,秦宜挣扎着想醒来。
意识却像被催眠般无法动弹。
“睡吧。”
一双沾满情欲和清液的嘴唇压在他的唇上。
“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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