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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着门把,槿荣抬眼直视满面春风的周兰。对方的眼神,和当日在树下嘲讽她“真会装”时一模一样。

雕刻着“王”字的贵重玉璧,祭拜时的先后顺序,明明是兄长却没人提出让他取代槿荣来当村长。

不用旁人提醒,槿荣早就明白她所拥有的兄妹关系绝非纯粹。

可当那层窗户纸被人明晃晃地捅破时,她心里仍旧觉得不是滋味。

院子里传来厨房门推开的声音,伴随着裴松亲切的呼唤:“吃饭了。”

周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她的直觉是对的。有些事情一旦摆到明面上来,就再也容不得裴槿荣装傻。

“哎,来了。”槿荣转过半边身子,回应道。

周兰笑了,干裂的嘴角笑得发痛,眼角都生出褶皱来。

瞧,这就不叫哥哥了,不是吗?

没再给周兰一个眼色。槿荣用力推了下木门,任由它先关上,再晃开。转身步入院子。

饭菜依次上桌。裴松的手艺本就好得不像话,加之今日是用鲜亮的白瓷盘盛的,更让人垂涎欲滴。

槿荣想开口称赞两句,却生生卡在了称呼上。直到拾裙落座,也没说出口。

“你要的纸我已经放到你房间桌上了。”裴松闲聊道。

“嗯。”槿荣捧起碗。

话这么少?裴松关心地打量了一番小姑娘,询问道:“刚刚是谁叫门,有什么事吗?”

肉丸圆滚滚,泛着勾芡后的光泽。筷子夹了两下没夹住,槿荣干脆粗鲁地戳了进去。

“没事,随便说两句。”

晚饭色香味俱全,是槿荣来桃花村后吃过的最棒的一顿,但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气氛不冷不热,直到食物悉数入腹,槿荣下意识地站起身收拾碗碟。

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

“我来吧。”裴松的声音放软了许多,像是怕惊到她。

槿荣抬头,看向对方关心的目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是累了吗?”裴松低头三下五除二拣好了碗筷,随口问道。

“嗯,有点。”

其实她不累,就是不知该如何和面前人相处。

裴松动作停顿了一秒:“明天要做些什么?登记,送图纸去瓷窑。我陪你一起吧。”

“好,好的。”槿荣点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着熟悉的鹅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门后,裴松放下碗碟,眉头紧锁。

一夜胡乱入眠。

公鸡啼叫打破了桃花村的晨霭,村人们纷纷来到裴家,登记他们各自负责的管道检查工作。

有人眼尖,离老远便瞧见了院子里桌上镇着的一方白花花物什。

“这是什么,生绢吗?”

凑近了一瞧,发现此物薄脆如蝉翼,却柔韧许多。能折,能剪,还不掉渣。

槿荣提笔写下刚刚登记的人家。

站在身后的裴松替她答道:“这是槿荣用竹浆熬出来再烘干后做成的纸,可以写字,比竹简轻巧许多。”

村人看着墨迹顺滑地飘舞在纸张上,恰恰好不洇不透,啧啧称奇。

“可不是嘛,这么薄的东西写字刚刚好。槿荣真是会捣鼓。”

一行字写完,槿荣仰起头安利道:“我把法子教给叔,您也可以回家做点,给孩子练字用。”

村人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家娃用不着这个。村里有那么几个人识字就行啦!”

软毫再度落在细纸上,槿荣写下村人的名字,对他的表态不置可否。

记录火井管道的检漏工作分配用竹简也不是不行,但槿荣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大家对纸张的态度,尤其是读书写字。

一连十多户人家,都是差不多的回应。

难道真就得强制大伙儿读书认字吗?槿荣不觉气馁。

登记的差不多。趁着午歇时间,槿荣和裴松去了趟瓷窑。

槿荣递出她前几日绘制完成的几张图纸,给村里公认的最会烧陶的乡亲看。

对方接过,手指捏着搓了搓。

“这就是大伙儿说的纸吗?真是不错,用来画图多方便啊!”

推广连连受挫的槿荣愣愣地抬头,见村人稀罕地面向日光举着图纸,前后翻看,竟是连内容也不顾了。

裴松轻轻捏了下她的手,笑着介绍:“可不是,用竹浆做的。下一次做的时候,您跟咱们一块儿?”

村人还没放下手里纸,仰着头应承道:“好啊!”

这么顺利?槿荣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

村人看够了,在案子上铺平纸,细细打量其上画着的东西。

眯了眯眼,他疑惑道:“槿荣啊,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会儿是圆,一会又是个墩子样的东西,怎么好像还有断面儿。

槿荣隆重介绍她心念已久的宝贝:“这个,是冲水马桶!”

好家伙,槿荣要不说,村人还以为这是什么首饰呢。

哪有这么复杂的桶啊!

第22章冲水马桶三张图纸

图纸共有三张。

最上面的是马桶的立体图。槿荣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指向她画的“幼儿园简笔画”。

“从上到下,依次是水箱,盖子,马桶桶身,还有底座。”她一一介绍道。手指每点向一处,便念出相应的名称。

村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深褐色的眼珠中浮现出茫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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