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落了七分,水州江边的渔夫们齐声晚歌,舟上满载着穿着锦衣华服的公子王孙,河面似蒙上了一层红纱,平添叁分妩媚。此时环采阁门前已是灯火通明,可掩夕阳,秋娘的歌声悠扬婉转,随着清风,拂动着还未靠岸的公子王孙的种种情思。
环采阁依然无比热闹,罗妈妈笑得灿烂,不停地与熟客打招呼寒喧,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几声惊叹
这!这不是巫马丞相家的叁小姐吗?
果然是水州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哎呦,叁小姐,又来找冬阳公子啊?
罗妈妈眼睛一转,心中飞速打起小算盘:
面前这位可是大统右丞相巫马思的叁千金,我可惹不起,估计是来找她那个不争气的二哥巫马冬阳的……听说上个月她刚砸了怡红楼…今儿个不说巫马冬阳的钱不赚,就说让我倒贴,也不能惹了这位主儿。
哟~这不是叁小姐吗?罗妈妈笑着迎了上去,没等她开口就说起来,巫马公子正听曲儿呢,我引你去啊~
我不是来找巫马冬阳的,巫马冬亦拉住罗妈妈,淡淡地说道,我来找秋姑娘。
罗妈妈先是一惊,然后心里就偷着乐了起来,她脸一横手一挥对身后几个窃窃私语的秋娘说:
聊什么聊,伺候客人去!
转脸又对巫马冬亦笑道:叁小姐,这边请。
昨夜就听女儿们说巫马家的千金误入了她这第叁阁,她本来还以为巫马冬亦直接跳窗走了,没想到…哈,这下来钱了。
引巫马冬亦到了第叁阁,罗妈妈站在廊口笑成了一朵菊花,她点头哈腰地对巫马冬亦说:⒲àρ.ρο⒅z.ⅭοⅯ(wap.po18z.com)
叁小姐,式微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首,不说卖身,过夜客也是不接的,您要是想聊一宿,也必须她同意才行……
她会同意的。巫马冬亦看向东厢房。
您看,式微的价钱可不便宜,那这种情况…罗妈妈搓了搓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巫马冬亦从袖口取出厚厚的一迭银票,递给罗妈妈:明晚她的场儿给我加个好位置。
啊哈哈哈,那我不煞风景了,你们慢慢聊。
直到罗妈妈躬着身子退到楼梯口,巫马冬亦才迈步到门前。
她抿了抿唇,抬起手。
咚咚。
谁呀?屋内传来一声疏远的回应。
秋姑娘,我是……
未等她讲完,门突然开了,秋式微墨发未绾,一身鹅黄低领薄衣,胸前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似乎刚卸下粉黛准备入睡,清秀的小脸上,粉嫩的娇唇都微带一丝倦意,一张一合尽态极妍。她像是见了一个熟客,也不等巫马冬亦开口说什么,就将她拥了进来。
房间的桌上只摆了一樽香烛,和一套汝窑茶具,秋夜语直接坐到她腿上,双手揽着她的脖颈,巫马冬亦双颊一红,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秋式微挑了挑眉,看着巫马冬亦因羞赧而湿漉漉的眼睛,揶揄她:
我坐在这儿,可以吗?
巫马冬亦不敢向下看,可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完全没了刚才在大厅的气场,连声音都晕染上一层羞涩的粉红:
可,可以。
你怎么今晚就来了?
我…嗯,想见你。
秋式微凑近她,看着她眼神飘忽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没想到,处变不惊的叁小姐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啊?
巫马冬亦一噎,想她十四岁入京面圣,皇上站在朝堂中央,龙威摄人,她都自然如常。此时此刻,她竟感受到了那时都没有过的不安。
巫马冬亦试探着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从怀中掏出古玉,尽量克制着紧张对她说:
这个,送给你。
秋式微皱了皱眉,接过了古玉,问道
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个?
你昨天帮了我,巫马冬亦双耳又热了起来,她停顿了一下,主要因为我觉得它很配你。
秋式微仔细端详着古玉,通透莹润,包浆浑厚而细腻,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呦~我看你这是嫖资吧?”秋式微把玩着那玉,似是无心之问,却让巫马冬亦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我来,是为了赴约。”
巫马冬亦不觉得这是一场肉体交易,可又说不准这是什么。
秋式微握住玉佩,对她莞尔一笑。
我很喜欢。
那就好。巫马冬亦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她能嗅到秋式微身上淡淡的白芷香味,可是又不敢贪恋,总感觉下一秒会作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我一直想问,巫马冬亦将头发顺到耳后,仍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窘迫,她想找点话聊可又不知道怎么聊,这叁楼怎么不见人?
嗯,秋式微凑近她,巫马冬亦不自觉地向后躲了一下,她笑了起来,一双水眸如同含了叁月的春光,你想知道啊?
嗯。巫马冬亦不知道她为何笑,只感觉无比惊艳,月光下初见那一瞬,她的冰冷和淡漠深深刻印在她脑中,她觉得这里的每个男人甚至女人,大抵都不曾见过她如此明媚的笑。
这是环采阁的秘密,你想知道就要回答我的问题。
好。巫马冬亦没有多想便直接答应。
听说你出生前就订下了一门娃娃亲,是和当今的平乐公主。
确有此事,可惜我和公主都是女儿身,这门亲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若我就是平乐公主,秋式微含着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这……”
我不着急知道答案,以后再告诉我。
其实这叁楼不接待男人,秋式微起身,将古玉放入身后不远处的柜子里,她倚在柜子边摇了一下一旁的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鸣音,这叁楼只接待女人。
这里是你们的居室吗?巫马冬亦一时没反应过来。
“嫖妓啊,男人可以寻欢作乐,那么女人也可以,都一样。第叁阁只给女人提供罢了。秋式微说着又坐回巫马冬亦怀中,巫马冬亦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接受了。
所以你也是……
不,我只卖艺。
那我…
你,不是我的客人,秋式微杏眸微眯,她低头,你是……
巫马冬亦双颊愈烫,从小严格的礼教告诉她,这种亲密是可耻又违背礼数的,可当秋式微凑近时,她心中却冒出一个声音,叫嚣着渴求着这种亲密,她看着那双深遂柔美的水眸,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是什么?
嗯……下次告诉你。
下次?哪个下次?
秋式微已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多说,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面,从案上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了一枝红烛和一个小巧的品红色的灯罩,她点上蜡烛,安好灯罩,暖橙色的烛光透过灯罩变得暧昧绯红,一股淡淡的甜腻的香气穿过灯罩在屋内轻盈浮动。
巫马冬亦脑海中闪现出昨夜她第一次来到第叁阁的情景,绯红的光渐渐熟悉,而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一声声娇媚的呻吟…
啧~第一次嫖妓吧,不知道规矩,我受累给你普及下,秋式微跨坐在巫马冬亦的身上,纤细修长的手指滑过她优美白皙的脖颈,乌黑澄澈的瞳孔中映出巫马冬亦羞赧的脸,她勾起一抹娇媚的笑,继续道,挂衣:初次同枕,须鸣鞭炮或点红蜡烛、给赏钱。这根蜡烛是环采阁特制的,为挂衣所准备的。
巫马冬亦凝视着她的眼睛,耳廓慢慢因充血而绯红。秋式微看到她自动变色的耳朵,玩心大起,她俯身在她耳侧,灵活的小舌卷住她柔软饱满的耳垂,细细舔舐……
巫马冬亦眼眸颤动,小腹一紧。身体的反应让她怀疑起那根特质的蜡烛,她才不相信她和那群精虫一样的男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可是全身的燥热在诱使她沉沦,巫马冬亦十指死死地抓住椅子,试图与情欲反抗。
秋式微慢慢地如蜻蜓点水般吻过她的耳廓,一只手滑向她扣在椅子上的手,十指相扣。秋式微直起身,媚眼如丝,她看着坐在椅子上,连锁骨都泛上一层粉红的巫马冬亦,竟咯咯笑了起来,她凑上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个响的。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害羞吗?
整个大统的男人莫不想一亲芳泽,只可惜这要真是个男人凑过来,难保不会惨死在她的拳脚下。
可,只见过一次,就决定委身于她了吗?
还是说风尘女子的劣性便是如此?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不知羞耻吗?
巫马冬亦一想到或许早有人见识过她的妩媚,一股无名业火熊熊燃起,巫马冬亦眯着眼睛反问道。
秋式微没有生气,她举起与她十指相扣的手,嫣然一笑,眼神清明仿佛入世的佛陀:
只有你啊~
巫马冬亦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甚至没有分辨,她内心立刻涌动起不舍与后悔,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其实…
没关系,不必解释。面前的人仿佛是长在她心里的一块肉,细微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她的大喜大悲,秋式微的眼神只是稍有迷离,巫马冬亦便立刻放弃了内心的所有抵抗,她望着她,手不自主地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仰起头,试探着向那玫瑰般的唇靠近。就在她即将品尝到那层柔软时,秋式微嘻嘻一笑,向后一躲。
巫马冬亦愣了一下,像一只吃不到奶的幼兽,委屈失落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勾人,秋式微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叁小姐,吧唧亲了她一口。
我是第一次,你温柔一点儿哦……
傻子也知道这说的,暗示的有多么明确,巫马冬亦顿时喉咙一紧,她下意识的加紧双腿,双腿间清晰的滑腻腻的感觉让她无地自容。
秋式微媚眼如丝,起身,向床榻走去。
第一步,她身上那件鹅黄色的低领薄衣便落在了地上;
第二步,光滑白皙的长腿暴露在粉色的光晕中;
第叁步,腰间那一抹软红被她捏在手中;
第四步,羊脂般的玉背没入了藕色的床帏…
巫马冬亦痴痴地跟了上去,轻轻挑起床帘
玉体陈横,神态慵懒,手肘枕在床上支撑着脸颊,脸上带笑,眼神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在绯红的光线和垂落的黝黑柔软的发丝的掩映下,神秘而性感,蕴含着某种情欲的火焰。
巫马冬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水州的夜还是一片深蓝的漆黑,淅淅沥沥地竟下起了小雨。
秋式微的体温不断地上升,巫马冬亦默默凝望着她,手心柔韧温烫,一寸寸地抚捏着。巫马冬亦揽着她的腰肢,两个人肌肤相亲,不知是谁点燃了谁。
巫马冬亦颤抖着翻过她的身体,试图贴合着她,一分一毫也不愿离开,她轻咬着美人的背脊,一阵酥麻传遍秋式微的全身。手滑过她的腿根,无意识地轻轻一捏,秋式微竟颤抖了一下。
你不怕后悔吗?
秋式微一愣,启唇一笑,顿生千娇百媚,万种风情
那要做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