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依然那般漠然,令她听不出情绪:“拿去。”
只见他缓缓张开的掌心里,落着一只小小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支怒绽的桃花,正是宁姝刚才坐他马车去追云逐月楼时落下的。
感觉到三根柔软的指尖将香囊从掌中取走,夏侯轻顿了一下,将手收回,朝徽墨道:“走吧。”
徽墨朝她露出怜悯的表情,挥起马鞭,将马车徐徐赶走。
身后,宁姝望着掌心的香囊,脑子里简直一团乱麻,最后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反正她天狐星水性杨花的名声他早知,随他怎么想吧。
脸皮厚,有时候真是个不错的优势呢。
没了齐握瑜阻拦,宁姝终于顺风顺水踏进云府,见到了云夫人与躺在病榻上的云扉。
云夫人亲自在云扉身边守着,看得出她已熬了不止一夜,眼眶早已熬红,下人请她去休息她也不肯,拿着热帕子仔仔细细给云扉擦脸拭手,就盼能给他白如纸的脸上多擦出一层血色来,可她发现无论用多热的水擦都没用,很快那层血色又被夜风吹散,变得更白。几十年彪悍如一日的云夫人,手指抖了抖,终于忍不住捂住脸从喉头里挤出压抑的哭声。
宁姝想起那一世,她国公府被判满门抄斩,原本她父亲砍完头后是轮到她跟冀儿的,她母亲大声呼号,要换到自己儿女前头。
那个诞完她与冀儿后一直体弱多病,风一吹就要倒的母亲,嘴角含血笑着对她说:“姝儿莫怕,我与你父亲先走一步,给你们在地府里铺好路再来迎你们。”
待到萧云翊带着圣旨急急赶来,母亲已身首异处……
万爱千恩百苦,疼子莫过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