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夜雨将整个京城浸透。
那真是极大的一场雨,险些让人以为整片天空都要倾覆下来,将这人间三千繁华地悉数压垮。
好在到了后半夜,老天爷似将莫名其妙的脾气发泄了大半,雨势渐渐小了下来。至第二日清晨,便只剩下牛毛般的细雨,娇娇柔柔地落在小荷已露尖尖角的池塘,落在桃花落尽梨蕊白的花心,打在水洗过浓绿的芭蕉叶上……
簌簌沙沙,滴滴答答,活泼轻快,最适酣眠。
于是宁姝睁开眼瞥了下窗外,看天色尚不算晚,遂懒洋洋翻了个身决定再眯上一小会儿。自上个案子了结后,紧绷了半个多月的神经终于得以喘息,她给子归、连翘各放了大假,自己更是称病不出,整日躲在府中偷得浮生半日闲。
想她初重生时立的志向:今生随便找个人嫁了,熬过十七岁那个诅咒,护好家人,然后安心当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纵享人生。
谁想到老天爷就是不愿她好过,克夫女将、天狐托生这些就不必说了,还跟“梅花吻”这种绝世奇毒扯上关系,更是被迫与那个深不可测的夏侯轻绑到了一起。
哎,人生不易,且活且珍惜。
她刚动了一下,就有轻手轻脚掀了帘子进来,小声道:“小姐?”是茯苓。
“什么事?”刚醒来,宁姝嗓音显得有些惫懒的娇憨。
茯苓道:“六殿下又来府里拜访了,刚问起您呢。”
一听到那个名字,宁姝就皱起了眉:“你且说我前几日染上的风寒还未好,不宜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