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理由已经说了三回,六殿下说……今日必要见着您,才会离开……”
宁姝头痛地拉起锦被往头上一蒙,然后长长一叹,认命地掀开被子,在茯苓的伺候下梳洗起身。
雨霁亭前是片荷塘,塘中荷花还未到开放的时候,才露出尖尖一个小角。幸而塘周载着几株垂柳,才使这池塘不那么孤寂。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落进池塘里溅起片片涟漪,也打在萧云翊头顶的瓦片上,滴滴答答顺着瓦檐坠地,使他心烦、眉头紧锁。
萧云翊已经在亭中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并且准备一直等下去,他今日非要见到宁姝不可。
按理说,他是外男,强行留在这里要求见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是大不妥的。可是他实在强求,国公府也不好将其扫地出门,只得派人从旁“伺候”着。十数名仆从、婢女立在周围,却谁也不敢靠他太近。
都说鲜血是催人成长的最佳利器。自从炎息山剿匪大捷后,亲手将匪贼首领血淋淋的头颅送给了陛下,萧云翊便得了陛下极大的夸赞,命他统领三万龙城卫。
谁也没想到,这个从前冬日里被冻得满手冻疮的落魄皇子,会以这样的快的速度爬到这样令人眼红且惊讶的位置。而他也在浴过血后越发地沉冷,像一把出锋的刀充满杀气。
听到宁姝的脚步声,萧云翊眼中的孤傲迅速褪去,转过头去。
宁姝今日并不打算与萧云翊纠缠多久,所以随便挑了件雪色褙子穿上,连头发都挽的最简单的发式,胭脂水粉更是一样未用,整个人如刚出水的清荷般,清致淡雅。可她出现在萧云翊的眼帘时,仍叫他心口微微震撼。
他的姝儿,未施粉黛便已国色。
若再仔细装扮上,还不知美成什么模样。可笑的是,他唯一一次见她盛妆,她身上那身火红嫁衣,却不是为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