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苦笑了一下,伏在她耳边,听着她均匀乖顺的呼吸,低声道:“小姝,我不会走的,松开好不好?”
睡梦中的宁姝似乎听到了,皱着眉头不悦地嗯了两声,似乎在表达她强烈的反抗。
夏侯轻能怎么办?当然是全无办法。人生第一次这样的无可奈何,或许上辈子他欠她良多,于是此生注定偿还。能耐她何?唯有忍她容她纵她爱她怜她。
他俯下身,在她额前短暂停留,又半路戛然而止,嗓音低沉纵容:“好,你既不愿松开,便握着,这双手无论你什么时候想握,握多久,由你决定。”
宁姝终于满意地抓着那手在颊边轻轻蹭了蹭,再度沉沉地睡去。
之前他同她共处一室,那是因为她一直处在混沌之中,神智全无,现下她已清醒过来,虽只有几岁孩童心智,可再同处一榻毫无避讳仍是不妥,于是他唤来九思徽墨架来一扇屏风隔在床榻中央,将两人隔开。唯留屏风下一段缝隙,容许两只交握的手穿过。
初夏风暖熏人醉,树影轻摇月上梢。
多日来,仅凭着意志将自己绷到极限的夏侯轻终于能放下半颗心,在这暖风中,在她清浅的呼吸中,慢慢睡去。
月华落在他脸上,如玉如瓷,静好得谁都不忍心打破。
忽然,什么东西在暗中逼近,五指成爪抓在他的心口,他猛地惊醒,挥袖如龙狠狠捏住了对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