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帝阖着双目仰靠在椅背上,眼皮急促滑动,许许多多的情绪喷薄而出最终又被他全部压下,最终化为一句刺痛肺腑的话语:“从前,朕亲手送走了自己的父君,现在又轮到朕的儿子了。你说这一次是他死,还是朕亡呢?”
赵彬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伏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唯有一声断断续续无语凝噎的:“陛下……”
“赵彬啊,你说,当年朕是不是做错了?”天择帝又道,竟十分疑惑。
赵彬大气都喘不出了,好在天择帝本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什么,他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上花纹繁复的藻井,似问天又似问自己。
天不答,他自己也没有回答。
唯有申时的撞钟声自远方悠悠传来,一声,两声,三声,震得整座皇宫为之而颤。天择帝听到那钟声终于慢吞吞从椅背上坐正。
“好了,时辰到了,从地上爬起来吧,一身老骨头也不怕跪折了。赵彬,为朕更衣。”大门打开,他浑浊的双眼透过从门缝中刺眼的白光里,看向遥远之外,幽幽启口,“这场宴会,快开始了。”
“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