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咆哮,“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初小米眸光平静,有如一潭死水,“什么都不算。”
什么都不算。萧然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克制出手心的颤抖,他大步的向前走去,毫不留恋。
“对,就是这样的,什么都不算。”初小米喃喃。
初小米的声音不大不小,落入萧然的耳朵里,心里。
不,确切的来说,他是没有心的,心仿佛被人也挖走了,疼痛得几乎要麻痹。
什么都不算。
世界上最让人心寒的不是疯狂的报复,也不是温柔的折磨,而是漠视。
如空气一样看不见的漠视。
不管你做什么,她心如止水,全部看不见,或者看见了装作看不见。
萧然冷笑,既然什么都不是,自己又何必!
“唔……,你放开我。”恍然失神的初小米,腰间突然被一个大力裹挟,没有丝毫温柔。
那是一种带有侵略式的掠夺,萧然寸寸紧逼,霸道又野蛮,初小米步步退让,直到最后,退无可退。
“萧然,你疯了?”初小米狠劲一咬,萧然吃痛,一股殷红在唇边妖艳,绽放出傲人的花儿来。
女人心,果然狠,蛇蝎心肠。
冷哼一声,萧然握拳,狠狠地砸在对面的墙上,因为过于用力,拳头路过初小米耳际的时候,一阵清凉,墙体微微一颤,初小米只看到迅速收拳的拳头,鲜血淋漓。
皮肉有些许的撕破,擦裂,少许血,沁出肌肤,低低血珠,无声沁出,无言的表达着主人的不说的痛。
萧然走了,这一次,还是他先走。
初小米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六年前是这样,六年之后,还是这样,没有改变的结局。
她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可是,不离开又能怎么样呢?她是不会和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人的儿子恋爱,结婚,生子的。
只要想到爸爸在法庭上那张慌失措的眼神,被萧然父亲步步设陷,一步一步的套话将爸爸逼进死胡同,让爸爸精神崩溃,最后大哭着认罪,她的心就在颤抖。
那是她父亲,她眼中,山一般巍峨,为她撑起天地,将她放在心尖的父亲,却因为对方律师咄咄逼人让他崩溃,最后为了自证清白,自杀狱中。
她也是学法律的,现在也拿到了职业资格证书,律师的本职就是为当事人辩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是,如果一个律师为了赢,丧心病狂的利用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弱点,一步步引导,指引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逼死犯罪嫌疑人,那就是律师之外的东西了。
若是平时,初小米对这类人是嗤之以鼻的,可是,现在她恨。
他逼死的,还是自己的父亲,她如何不恨?
六年前的法庭,让她记住了他的模样,她发誓,一定要为父亲雪耻,还父亲的清白。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再次见到她的“仇人”,是在他们的毕业典礼上——他作为家长代表讲话。
他就是边城第一大律师萧少云,萧然的父亲。
那一天,自己的心,彻底乱了。
父亲,是被自己喜欢了四年的人的父亲逼死的,而这个自己喜欢了四年的这个人,在四年里,带给自己的只有羞辱。
初小米冷笑,她输了,感情,家庭,她都没有了,连本来可以拿到手的毕业证书,也因为给萧然的表白,被学校收回了,自己输了,输的一无所有。
她只是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残忍?初小米欲哭无泪,她是没有泪腺之人。
只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从心里发笑。
更可笑的是,毕业典礼晚宴的时候,萧然竟然告诉自己,他要随心,喜欢自己并盛气凌人的告诉自己,他想要和自己约会?
约会?
呵呵。
她发笑,这世界真tm的可笑,她怎么会接受一个仇人的儿子怜悯的施舍?她的爱情不要这么卑微。
对的,她把那个,定义为怜悯的施舍。
第二天,萧然邀请她约会的那一天,她有偷偷的去他说的那个地点——游乐场,可是,她没有出现。
看着萧然从一开始的满脸期待到慢慢的不淡定到后来的不耐烦到最后的暴怒,砸了游乐场,她的心里,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可是,看着萧然直流血的拳头,她的心,莫名的疼。
父亲临死的时候告诉她,让她不要怨不要恨,要宽容的对待每一个人,包括冤枉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