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低垂着眉眼嗫嚅:“马性最烈,母后教导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不能骑马的。”
萧索忙附和:“皇后娘娘圣明睿智,说的很是。”
沈砚不禁白眼相加,又回头劝说:“皇后娘娘慈心,是怕殿下涉险。但今日有臣在,必不会使殿下有事的。况且梁小哥武艺高强、马术又精,也会保护好殿下的。”
梁骁哼了一声,纠正道:“叫我将军!”
“对对对,将军!”沈砚瞥了一眼他还未长到自己胸口的身量,笑道:“小将军英武,必能保护好殿下!”
大皇子愁眉苦脸地看看梁骁,后者眼神分外坚定,他方勉强点点头:“那好罢,我骑这一匹。”
沈砚忙吹捧梁骁一番,激得小童傲气盎然地给大皇子牵马坠镫而去。他终于松口气,回头拉着萧索的手说:“咱们躲远点儿,还不定出什么妖呢!”
萧索如今已经可以安稳坐在马上,他蹬了两下,被沈砚托上马鞍,俯身说:“看了大皇子,我才觉得你瘦得厉害,真真不用刻意纤体的。”
“你竟拿我跟他比!”沈砚嗤道:“那小子虚胖囊肿的,整天蔫儿得跟小白菜似的,都是他娘给搋的。”
“风闻皇后娘娘就这一个嫡子,自然格外疼爱些。”萧索坐在鞍上,被他牵着慢慢向前溜达。
沈砚让他自己握着一根缰绳,每走几步便放开牵引,令他学着驾驭。萧索竭力学,他尽力教,总也有些成效。
其实谁学马时不跌两下,不敢放开手脚大着胆子骑,永远也学不会的。沈砚虽然深知这个道理,但到底舍不得,只好耐着性子慢慢教。
“皇后也是太护着他了,越是精心地养着,越是难养活。”沈砚道,“大皇子小时,皇后生怕他吃不饱,使劲儿喂使劲儿喂。小孩子吃不下就哭,她还要训斥,说他厌食,终于好把好好一个孩子喂成了胖猪。”
“你不要瞎说。”萧索忙制止,“皇后娘娘岂是你我可以指摘的。”
沈砚笑笑:“不怕的,这儿又没人听见。那小子也的确可怜,你瞧瞧那蔫不出溜的样儿,低着个头一脸委屈。我就从没见过比他还胖,却比他还弱的小孩儿!可见生在皇家,也不是什么好事。”
萧索回头瞧了一眼,远远只见一个面团卧在马背上,旁边另跟着黑色的苗条侍卫。那马似乎分外吃力,一步步走得极慢。
“那个小将军倒是不凡,小小年纪便英姿勃发,长大必定俊朗。”
沈砚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在雪地里——分明有好路,他偏不走——叼着一根枯草说:“那是梁太傅的孙子,小崽子从未上过战场,练过几天武,成天神气得了不得。就是因为皇上夸过他一句小将军,可了不得了,整天以将军自诩了!”
“你怎么连小孩子的醋也吃!”萧索不禁笑他,“他生得甚好,将来说不定真能盖过你的风头。”
沈砚一听不乐意了:“你是不是眼有问题?就他,三块儿豆腐高,哪里比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