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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涵听着,忽然道,“比起吕姑娘如何?”
王生这才拿正眼去看吕玉儿,而后道,“差不多,就是这种白玉般。”
苏芷涵陷入沉思,在脑海里迅速搜集着这些零散之事的共同点。正当这时,旁边那桌上坐着一位老爷爷,老人家头发胡子都白了。老爷爷身边围着几个年轻男子,他们正全神关注的听老爷爷讲以前的故事。
透过戏班子高扬的声调,苏芷涵还是尽力的听了个大概其。
老爷爷讲的二十年前的旧事,那时候吕镇长喜得贵女,可是女儿脸上有黑斑,喜宴被临时取消,从此吕玉儿便再未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这一藏就是二十年。
“爷爷,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老爷爷捋了下胡子,“好玩的没有,有奇怪的。”
然后,他又说了一件十六年前的事,据说当时镇子里闹怪事,总有家畜莫名死掉。而后镇子上来了一个老道,他称镇上有灾星,这个灾星已经在镇子上隐藏三年了。老道开坛做法,当着百姓们的面,阵法中的八卦盘指向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里啊,正好有个刚满三岁的小女娃。老道就说这个女娃是灾星,人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集中起来声讨这户人家,逼着夫妇俩把女娃交出来,用火烧掉。”
“后来呢爷爷?”
老爷爷摇摇头,“后来啊,那女娃的父母为了救她,冒着与全镇为敌的风险送走了她。灾星离开镇子,这事儿本来就算完了。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女娃的父母突然葬身火海,这些坐实了那女娃是个灾星的事实。”
听了老爷爷的话,王生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拍桌子道,“我也听说过这件事,那时候我年纪小。后来我娘就和我说了,还说她幸好生的不是女儿,不然也得被烧死。”
李芸环那头听得十分生气,一直喋喋不休。而苏芷涵却听得云里雾里,只因她正在想案子,这件旧事本与案子无关,可直觉告诉她这里头也许有什么不知道的关联。
“那王老夫人有没有讲过,当时镇长是何反应?”
王生回忆着,“当时……镇长十分相信道士的话,
老爷爷仔细回想, 似乎是年头太久了,老人家想了好一阵。
“具体我也不记得了,而且她当时还是个孩子, 这么多年,就算她站到我面前我也不认得。我就记得啊, 那孩子长得可白净, 比一般孩子都白。”
苏芷涵拧眉细思, 当初差点被火祭的孩子, 镇长的女儿,还有祁府的养女,她们的共同点便只有白净女子, 异于常人的白, 而与这三个人都有交集的便是镇长了。
此时,镇长还在高兴的与其他人把酒言欢, 与王生这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芸环撞了一下苏芷涵的肩,“师父, 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想……吕玉儿容貌的恢复,与祁荷的失踪,以及王老夫人的死是否有关系。”
如果毫无关联,未免发生的也太过巧合了。
李芸环也跟着一块皱眉头, “师父你怀疑是吕玉儿劫持了新娘又杀王老夫人?”
苏芷涵转着就被,视线却盯住了正在敬酒的镇长, “也许是她身边的人。”
“可吕家为何要这么做,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李芸环想不通,想得头大了便晃了晃脑袋, “难不成, 祁荷能治吕玉儿的病?”
这一句话让苏芷涵愣住了, 没准儿祁荷真的可以治吕玉儿的病,而王老夫人是知情的。
思及此处,苏芷涵转头去问王生,“咱们镇子上有没有医术高超的郎中?”
一下把王生问愣了,他摇摇头,“镇子小,郎中都是治头疼脑热,没有医术太高超的,怎么了?”
苏芷涵又问,“你知道当年那个老道在哪吗?”
“这我知道。”老爷爷突然插话道,“他和他的弟子在寻源道观,是镇长特地为他建造的。”
“多谢老人家。”
言罢,苏芷涵便带着李芸环离开了吕府。
“师父,我说师父啊,咱去哪里?”李芸环被她拽着,两只脚已经快倒换不开了。
苏芷涵脚下盛风,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发现李芸环快要跟不上,于是乎直接抓着人跃身而起。
“师父!”
李芸环低头看一眼脚下,赶紧闭眼,“我晕高!”
“别看下面。”
苏芷涵一路飞驰,终于赶到了寻源观前。她刚把李芸环放下,对方就晕头转向的蹲地上了。
“公主,你没事吧?”
李芸环摆摆手,但人还没起来,“师父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苏芷涵尴尬的咳嗽一声,接着将人搀扶起来。
“所以师父,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李芸环转头一看,“寻源观?师父你要找那道士,可我听那个老头说,当年的道士已经死了。”
“他死了,他的徒弟还在,他会的总会教下去。”
说着,苏芷
', ' ')('涵直接往里面走,李芸环后知后觉立马小跑跟上。
两人进了道观,照常有小道士来引她们去后院听道法。今日来道观的只有她们二人,其他百姓都去参加宴席去了。
“两位女施主请稍候,贫道这就叫观主出来。”
苏芷涵忙道,“小道长,你们这的观主可是上任道主亲传弟子?”
“正是,师兄完全是得师父真传。”
苏芷涵浅笑,“好,有劳。”
二人等了一小会儿,那位寻源观主便来了。
“二位女施主看上去眼生,是头一次来寻源观吧。”
苏芷涵点头,“确实,我们路过此地,慕名而来。”
观主对着她们行了一礼,随后盘腿坐到蒲团上,拂尘往胳膊上一搭,双目微合,眼看就要开始将道法。
“道长且慢。”
苏芷涵赶在她开始之前拦下来,“我们来此地其实是有要事请教道长。”
那观主倒是没有丝毫被打断的恼意,依旧温和有礼。
“女施主尽管言明。”
“我家中有位大姐,大姐出生时脸上有大片的胎记,如何都去不掉。不知道长有没有办法?”
苏芷涵一边问着一边观察对方的神色。
观主犹豫片刻,“这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苏芷涵追问道。
观主面露难色,半晌后还是犹豫不决,“这办法一般不告诉别人,一是因为有风险,二是因为风险太大。”
苏芷涵见他有顾忌,继续加码,“这是我那大姐的夙愿,不管需要付出什么风险,我们都愿意一试,还请道长明说。”
“不是贫道不告诉女施主。”观主看了眼佛像,“我们也是有难处。”
李芸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佛像以镀金打造,眼下却是破了一个脚,露出里面的铅石。
“道长。”李芸环拿出一沓银票塞进观主手中,“我们知道为难道长了,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那大姐放话了,若是不能恢复容貌,她就要寻死,你说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啊。”
观主眼神闪烁,嘴角要上不上,象征性的推拒两下后便把银票揣进怀里,对着李芸环讨好的笑了笑。
“女施主破费了。”
苏芷涵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一个道士也如此爱财,比奸商不差多少。
“道长现在可以说了吗?”
“贫道可不是为了银子才说的。”观主故意为自己辩白几句,虽然十分苍白。
“这方法就是,找一个阴气重的年轻女子,年龄与其相仿,面色与其相近,取下那女子的皮肤与你们大姐的脸相融合。说是治病,其实就把胎记遮住,样子还是自己的样子,就是皮肤变好了。”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多加了一张皮。
苏芷涵继续问道,“那个女子会如何?”
观主一脸茫然,“这贫道不知道,随你们处置,可以死了再取皮,也可以活着就取皮。活着取效果好。”
“所以你们就是这样给吕玉儿取皮的!”李芸环登时站起来了,“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懂不懂?”
观主脸色大变,“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道观外头传来不小的骚动,有道士跑回来报信,说是道观被一群人围起来了。
苏芷涵用轻功来的快,侍卫们稍晚一些,现在也到了。
“什么!”观主指着她们,“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芷涵也跟着起身,“自然是让谋财害命的人伏法。”
“来人!把这些道士抓起来!道观封了!”
李芸环大喝一声,侍卫们破门而入,将所有道士擒拿住。
苏芷涵走到观主跟前,“祁荷的失踪与你们有关吗?”
“没有,我们没对祁荷怎么样!”观主颤颤巍巍的说,“你,你可以去问吕镇长,这个法子师父早在十六年前就告诉他了。当时他找到一个替死鬼,可惜跑了。”
苏芷涵心中一惊,“你说的是十六年前,被诬陷是灾星的女孩?”
观主全都认了,连同十六年前如何去百姓家里下毒害死家畜,又如何栽赃给仅有三岁的女孩儿,散布谣言让全镇子的人深信不疑,仇视女孩一家。只可惜功亏一篑,女孩被放走了。吕镇长为了出气,将女孩的父母全都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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