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有面如死灰,总觉得李太后是在针对自己。
这才刚从禁闭中脱身,咋又被您老给记恨了啊。
山西可是晋王的天下,现在的锦衣卫又比不上太祖成祖,甚至陆炳时期了,你让我咋办嘛!
“冯保!”
“奴婢在。”
“你东厂三个月没有大事汇禀,失职。”
“奴婢该死!”
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冯保也连忙出列,跪伏在殿下,瑟瑟发抖。
真要说道几分,冯保确实有些无辜,因为相比监听天下的锦衣卫,东厂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督他们,不然他们以权谋私……
“失职,失职,该死,该死!你们反反复复就只会这几句?山西的白莲教怎么解决?数万遭受到掠夺,流离失所的灾民怎么解决?让他们加入白莲教?”李太后气呼呼的说道。
此番话不可谓不诛心。
时任兵部右侍郎的冯兆出列沉声道:“启禀太后,当务之急应该派大军前去镇压白莲教,再派钦差御史赈灾放粮,避免愚民拥护白莲教,最后清扫山西那官官相护的污浊之情。”
这是历朝历代最基本的手段,在前宋时发挥到了极致,也就是传说中起义不是造反,而是为了加入厢军吃粮饷的起源……
面对冯兆的提议,大殿内的一众武勋纷纷附和,为首的英国公张溶更是坦言道:“太后,冯大人此计虽是老生常谈,但最为可行。”
李太后眼中满是失望,这雷声大,雨声小的处置方式,她十分不满,于是将希冀目光放在了文臣之首的张居正身上。
或许在她心中,更希望张居正能够以雷霆之势,将这件事情办妥吧。
可让她颇为意外的时,此时的张居正,目光却放在了户部尚书王国光的身上。
许是得到了张居正的示意,王国光暗叹一声,不情不愿的出列说道:“启禀太后,今年尚未秋收,国库已是入不敷出,刨去北边的军饷军粮,朝廷已无余力再兴起大军征讨白莲教了。”
“荒唐!煌煌大明国库居然没有钱,你这大明的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李太后阴沉着脸,尚未说话,急于在李太后面前挽回形象的内阁次辅吕调阳忍不住喝道。
吕调阳当过礼部尚书也当过吏部尚书,却偏偏没有当过户部尚书,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每年数百万两的税银,究竟去哪里了?
“大军征南收缴的四十万两白银呢?”
张居正可不像吕调阳那么不着调,作为现如今这个帝国当之无愧的掌舵人,他要比吕调阳这个尸位素餐的次辅厉害不知几何,自然也知道户部目前的艰难。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明明自一条鞭法的实施后,大明上下有了明显的改观,税收也较之以往多了数倍,可为什么还有这么窟窿要填?
殊不知,在张居正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大明上下几乎窟窿,这税银还未捂热乎,就被六部上下给瓜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