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先生客气了,陆某作为晚辈,应该主动拜访您这位老前辈才是。”花花轿子人人抬,陆绎也回了一句。
随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倪莱见陆绎的城府如此之深,就是不询问自己此次前来地目的,倪莱还好,他身旁的三儿子倪褚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于是忍不住插嘴问道:“陆大人,昨日的动静何故闹得如此之大?”
陆绎闻言,先是不喜的看了一眼倪褚,随后不咸不淡的说道:“昨日的动静?昨日的什么动静?”
倪莱老眼中闪过一抹羞怒,心中还暗骂一句给我装蒜,面上却还是干咳了两下,缓缓提醒道:“陆大人,杨家杨延平可是积善之家,每年铺侨修路,一样事都没落下啊。这般不问缘由的就将其拿下,是不是会让民心不安,造成动荡?”
陆绎笑了笑,随口说道:“苍山先生的这句话陆某好像在哪里听过?”
“回大人,前阵子您第一次来扬州,那孟知府也是这样形容任家的。”一旁伺立的钟辰飞闻言,笑着朝陆绎提醒道。
陆绎微微皱眉,呵斥道:“我和苍山先生说话,你不要插嘴。”
“是是是。”
钟辰飞连忙点头,一脸“小的知道了“的表情。
可这一幕看在倪莱眼中,却让他老脸一抽,一阵红一阵白。
陆绎明显并不是在呵斥钟辰飞,而是在他和演出戏给倪莱看。
这出戏是当真精彩,不仅提醒倪莱,切勿学上一任扬州知府孟千年,明知道任家、杨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包庇替他们脱罪。
另一方面还很轻松的点出,让他教导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随意插嘴。
这可真是一石二鸟、指桑骂槐啊!
这真的是武人?文人耍计谋都没他这么溜吧?
倪莱胸脯激荡的起复了几下,多年的宦官生涯让他很快就恢复平静,只见他仍不死心的说道:“陆大人,老夫自从致仕以来,三年间游历南京,体验了不少风土人情,原本以为晚年会在平静中度过,可自打昨日您突然抄了杨家之后,整个扬州府是闹得沸沸扬扬,那些商贾盐商徽商们害怕的度日如年,不少人求到老夫这里,希望陆大人能够调查清楚之后,再行下手,这样虽说不上皆大欢喜,可也不至于闹得人心惶惶。”
“陆大人,你觉得意下如何?”
倪莱语气不急不慢的说道,说完还端起了身旁下人递来的茶盏,小泯了一口。
听着老小子的意思,就这般笃定自己没能从杨延平身上找到证据?
不得不说,杨延平是陆绎见到的人当中,最有毅力的人,从被捕到现在,徐老七足足折磨了他十几个时辰,却硬是没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东西。
想到这,只见陆绎笑着迟疑道:“苍山先生,昨日的事情可能你还不太了解,这是杨家在和本官设局,我的人曾在案发现场看见了他们的人,还从围观百姓之中得到了死者就是他们府中家丁的消息……甚至我们还在他府上发现了某些值得推敲的东西,更是在他的田庄上找到了死士、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