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
李响一字一句的站在府衙门口,宣读着里面官吏的罪状,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顿时明白陆绎这些时日不是在蛰伏,而是在搜索他们的罪状,好一网打尽。
陆绎漠视着府衙大门处发生的一切,他看着位于府衙东方的樊家园林,嘴角微微上扬。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手段吧。
……
因为陆绎并没有封锁整个府衙,所以府衙前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
而收到消息最快的韩阳定当即下令,让自己的家眷兵分四路,从四个城门带着钱财田契,各自逃难。
他自己则领着部分家丁,带着数量最多的银票会票,来到了樊正同在樊家园林不远处,建立的一处隐蔽宅院中碰了头。
两人一见面,樊正同便一脸愤愤的说道:“韩员外,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朝廷,乃至那位陆绎的决心,他这般原形毕露大开牢狱,就不怕把我们逼到绝境,与他来一个鱼死网破吗?”
“我们终究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他陆绎带着兵,我们则是民,怎么和他斗?他失败了最多被陛下太后斥责,但我们失败了,那就是实打实的完蛋,全家丢命!”韩阳定呼吸有些急促道:“说不定就是因为陆绎屡次建功,担心让朝廷赏无可赏,这才冒着被文官弹劾,江南百姓缺盐而暴乱的大不违,也要将我们给弄死!樊老爷,这扬州城真不能待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怎么走?”樊正同白了韩阳定一眼,表情镇定道:“此时的城门外一定被陆绎派遣重兵把守,我们要是现在一头撞进去,岂不是正中他陆绎的下怀?”
韩阳定瞳孔一缩,顿时暗骂自己只顾着着急,竟然忽略了最基本事情。
就连他们都猜到的事情,那久经沙场,算无遗漏的陆绎,又怎会想不到?
于是韩阳定深呼吸几口,渐渐稳定了情绪,问道:“那樊老爷,以你高见,我们该如何行事?”
不知不觉间,韩阳定见樊正同当做了主心骨,最后的救命稻草。
樊正同闻言,沉吟了片刻,笑道:“韩员外,打仗时,大军都需要前锋,而我们逃跑自然需要先锋,我们收到了消息着急,而我们的那些同行盐商们估计也收到了消息,也正在着急……”
“按照我的意思,我们推波助澜一番,派人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使劲,而我们则……”
“樊老爷好计谋。”韩阳定听完,忍不住赞叹道:“能在扬州当成盐商的都不是傻子,他们恐怕和我们一样也抱着不能坐以待毙的想法,让他们去当前锋送死,真是好计谋。”
“老爷,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樊正同的管家冲了进来,一脸着急道:“小的刚刚收到消息,有官兵接管了我们的盐仓……”
樊正同对此并不意外,只见他幽幽的说道:“一仓库盐又怎样,就算没有接管,他们官府只要大力开采盐矿,该有的盐还是会有的。”
“但有盐又能怎样?没有我们近两百年来建立的送盐渠道,他们的盐只能拦在矿上,转化不成金钱!”
这不是樊正同故意忘记的一点,或许说恰恰相反,这就是樊正同故意留下,恶心陆绎的行为。
樊正同倒要看看,这江南的百姓要是十天半个月吃不到食盐,产生的暴乱看那个陆绎如何解决,到时候如何收场!
樊正同甚至已经看见,那漫天飞舞的奏章,要将那陆绎活生生的掩埋地底了。
想到这,樊正同与韩阳定相视一眼,皆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