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雾气散去,明月露出,带着柔和的白月光照射在这片白雪皑皑之地上,仿佛圣光普照在了大地。
但很可惜,此刻本该洁白的大地上,刚刚正经历了一场血杀。
三个半夹杂着汉人与鞑靼族、女真族的六堡军卫千户所的将士们,正被征南军的将士们挨个轻点、挨个捆绑。
被俘虏的六堡军卫的将士们低垂着头,深刻的明白,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命运的抉择。
可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他们跟错了头目。
在造反起事的那一刻,他们作为赌徒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不是成王,就是败寇。
很显然,他们赌输了。
同样莫名其妙赌输的还有拱兔的家人,包括拱兔七个儿子在内,八个侄子、以及最大才十八岁,最小不过十四岁的孙子一起,被马永贞押解到了军营的偏僻一角。
至于为什么没有女眷,按照军中的传统,这些女眷有些姿色的将会押回教坊司,不是成为官妓,就是成为大臣们的丫鬟。
此时的军营角落里,已经狠狠的打了五六根一人环抱大小的木桩。
木桩之上,则分别钉着三根三丈长的铜杆。
等待拱兔亲眷的,将是从未有过的杀俘手段——吊死。
马永贞虽不如陈柳那般痛恨异族,可也做不到对异族和颜悦色,所以他看着齐齐跪在自己脚边的拱兔儿子、侄子、孙子们,直接大手一挥,下令道:“行刑吧。”
“这位大人!奴才不想死啊,奴才想当大人的门下走狗,只求大人饶了奴才一命。”
一名拱兔的侄子趴在马永贞的腿边放声大哭,试图唤回马永贞的一点善良。
可这位拱兔的侄子非但没让马永贞心生一点怜悯之情,反而是更加鄙夷起来。
只见马永贞一脸嫌弃的将他一脚踹飞,冷漠道:“你们女真人还真是有意思,和那蒙古人一样喜欢自称怯薛或者奴才。在我们大明,只有进宫的太监才会这样自称。”
“我看你们女真人没卵子的阉货。”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奴才们都是没卵子的阉货……”
能活着谁有愿意去死?这一刻,别说是这位拱兔的侄子了,就连拱兔的儿子孙子们,也开始了苦苦哀求,以及不要脸。
马永贞没再去搭理他们,而是看向了一脸灰败神色,并未祈求苟活的拱兔长子猛哈达,心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同时,也想起了陆绎刚才的叮嘱。
马永贞眼珠子一转,从铜杆上扯过一片厚厚的白布,丢给了最先开口的那名拱兔的侄子,冷声道:“去,你去将他给吊死!”
这名拱兔的六侄子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挣脱掉两名将士的束缚,直接捡起白布,便面带狰狞的走向了猛哈达。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强烈的杀机,一直精神萎靡,一脸灰败的猛哈达突然抬头,看到自己昔日的堂兄弟居然拿着白布,狰狞的扑向自己,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费力的用脚瞪踹着地面,拼命的朝后面挪移,一直到背后顶到了木柱子,他这才退无可退,面色惨白的说道:“不要!不要杀我阿勒!我可是你的哥哥,你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