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南军临时营地中,秦泽生谨小慎微的踏入了帅帐。
此时英国公张溶仍在休息,所以里面只有陆绎与张四维等人在。
一见面,秦泽生便行礼道:“下官三山卫指挥使秦泽生,见过陆大人、张侍郎。”
“秦大人无需多礼。”陆绎面带微笑,直接开门见山道:“秦大人,观海、三山、临山三卫之中,只有你部少了近乎一半的人,能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卫所少人的理由,哪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
秦泽生嘴角苦涩,却还是抱拳说道:“回陆大人,下官无能,筹备不齐粮饷,只能仍有将士逃离,成为大明的游民、山民。”
“是你无能,还是南京右军都督府的人无能,这话你要说清楚。”陆续不紧不慢的端起右侧的面茗茶,小抿一口道。
秦泽生叹了口气,无奈道:“陆大人有所不知,军户只要是军户,终生不能脱籍,俗话说得好,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这祖先是英雄,并不代表后代也是英雄。”
“同理,祖上能够胜任兵事,也不代表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胜任兵事,更别说现在当兵的还不如农夫,平日里行屯田之策也就罢了,还要被上面的克扣、想尽一切办法刁难,甚至成为某些将领的奴隶……”
“平日里缺衣少食,没有粮饷也就罢了,还要忍受别人的欺压,换做下官,下官也会逃的。”
此时的秦泽生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犹如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往外倒。
“你这是在抨击太祖皇帝的军屯之策有失水准吗?”张四维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像是在反驳秦泽生,却又更像是赞同。
秦泽生沉默不语,陆绎则瞥了张四维一眼,示意他莫要出声。
“从军黄册上来看,更应该受到压迫的不是你三山卫的将士吗?不然也不会逃离这么多了。关于这一点,你作何解释?”陆绎沉吟了片刻,说出了一句让秦泽生十分失望的话语。
“下官本以为陆大人明辨事理,却不曾想说出了这般不谙世事的话语!”秦泽生痛心疾首道:“敢问陆大人,既然在得知您和英国公回来的份上,他们又怎敢暴露自己手下已经逃亡多半的事实?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他们在在弄虚作假,糊弄鬼呢!”
“很好,看来你果真没有糊弄本官。”
就在秦泽生心灰意冷之时,陆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同样微笑的还有张四维。
秦泽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呐呐的问道:“陆大人你莫不是得了癔症……”
“放屁,怎么和我们家大人说话的?”一直站在陆绎身后的蒋生不悦了,直接呵斥道:“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当上三山卫指挥使的,我家大人在考量你,这你都看不出来?”
这是考量吗?秦泽生有些不相信。
陆绎则见怪不怪的摆了摆手,坦言道:“具体的事情还要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定夺,不过眼下本官已经相信你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大人!”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声音。
陆绎让其进来,见是杨鸣后,便问道:“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