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有同伴明年就要成年,他们的心中既是高兴,也是惆怅。
不知还要等多久,他们才能和同伴一样呢?
然而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的情绪虽然十分丰富,却也消散极快。
不一会儿他们就忘记了这一茬,只是高高兴兴的驱赶着牧羊,准备回程。
“呀,跑了两只。”
有少女看见两只牧羊掉队,不由小跑的过去,其中两名骑马的少年有些无语,驭马赶上说道:“阿欣悦,你在犯什么傻呢!有牧犬不用非要自己追,你不怕……”
突然,少年的话卡壳了,原本低头默默被挨训的少女歪了歪头,顺着少年那有些呆滞的眼神朝后面望去,她下意识的长大了小嘴呢喃道:
“那是我们草原的勇……呀!不对!那是明军!”
阿欣悦看见了日月旗顿时尖叫起来,她回头就想逃跑,却绝望的发现,自己要是逃了,这部落赖以生存的牧羊怎么办?他们还能度过这个冬天吗?
同样的想法也浮现在在场所有少年少女的心中,唯有骑着两匹战马的少年逃了,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赶紧跑到部落里面通风报信。
待马蹄声渐近,少男少女们没有激烈的反抗,他们很乖顺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既不敢抬头去看,也不敢做出抗争,而是等待着大明的骑兵降临。
这很正常,也很平常,因为他们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再加上大明的骑兵没有第一时间放箭射杀他们,那就代表着他们并不是为了战争而来,这说明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一个身着漆黑甲胄,骑着高大战马的明人渐渐的来到了阿欣悦的身前,用生硬的蒙古话问道:“鞑靼人?顺义……哦不,你们阿拉坦汗可在?”
阿拉坦就是大明口中的俺答,蒙元名字叫做孛儿只斤格根。
阿欣悦自然听懂了明人的话,她心惊肉跳的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两百余大明骑兵,如临深渊的说道:“我们是鞑靼人,可阿拉坦汗十天前已经回到了长生天的怀抱,现在做主的汉那吉汗。”
“俺答死了?”李响有些错愕,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汉那吉汗?”
“不是辛爱黄台吉上位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欣悦如履薄冰的说道,深怕眼前的明人一个不悦,一刀砍了她的头颅。
她又不是贵族,又岂能知道草原高层的情况?
他们这些牧羊牧牛的少年少女们虽不是攻陷其他部落而抓来的奴隶,可他们的身份也只是平民。
李响微微点头,没去再搭理阿欣悦,而是一挥鞭,带着手下斥候顺着阿欣悦所指的鞑靼王庭奔去。
看来此行要比他想象的更加轻松,但也将会增多几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