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看老啊今夏。”陆绎长叹道。
“不至于,妾身自己的孩子还不了解吗?”袁今夏有些心虚,又道:“更何况从那天起,妾身就没让阿秋出门了。”
陆绎这次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阿秋看。
亲爹的这眼神他从未见过,不免让陆子宁有些慌乱、有些心虚,他止不住的东张西望,最后委屈个小脸,可怜巴巴的看向亲娘求助。
袁今夏装作没看见,慈母多败儿,更别说现在亲爹要教训儿子,自己不能落了对方的脸面。
而且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难道陆绎会打死阿秋不成?
估计连打也只有可能是装打吧!
于是陆绎沉默的眼神仍旧继续着,陆子宁彻底慌了,他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似乎想要找地方藏着。
陆绎乐了,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扮严父还有这等效果?于是他脸色依旧,慢吞吞的说道:“告诉爹,你在害怕什么?”
陆子宁大脑有些宕机,或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傻傻的模样让陆绎心中一疼,总算想起眼前的孩子还小,于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现在责骂你还为时尚早,不过错误的事情必须要纠正。”
“下次不管别人如何说你,如何吓你,你都必须坚定的与其对视。”
“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陆子宁其实不太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应下。
一旁的袁今夏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痴了。
这就是她的男人……
翌日清早,陆绎先是来到城外的陆家庄,路过灵堂,看见翠玉在陆安北的灵椁旁沉沉睡去,身上看着袁今夏赏赐珍贵的丝绸绒被,倒也不怕着凉。
陆绎看见这一幕后,他先是朝着这几日照顾翠玉的庄上佃户的媳妇点了点头,随后唤来一直在灵堂守夜的陆安南,问他昨日情况。
陆安南沉默了片刻,哀叹道:“老爷,昨日翠玉嫂子整晚没睡,一直守着,小的担心这样不是办法,一个时辰前准备劝她休息,结果刚刚靠近,就听见翠玉嫂子梦中呢喃着抽泣……”
人的情绪并非不能互通,但你身临其境时,或许感受的格外清楚。
陆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沉默了良久,这才睁眼幽幽的说道:“出殡之事,我会让阿秋前去送葬。”
陆安南面色一惊,也顾不得这里乃是灵堂,大声道:“老爷万万不可!”
“这不仅不合礼数,还会冲撞了少爷啊!”
礼数?什么是礼数?陆绎心中十分不屑。
后世的陈廷敬去世,康麻子不一样派自己的皇子前去抬棺?
自己又不是什么九五至尊,这点脸面还拉扯不下,往后谁还敢给自己拼命?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前去送葬,会引发轩然大波的话,陆绎也不是没考虑过。
想到这,陆绎正色道:“安北再怎么说也是被我带出去的,既然如此我就要负责到底,往后几代我不在了我不敢保证,但我必须要保证我还在时,我的儿子我的孙子要让路北这一脉吃喝不愁,往事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