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却意料之中。”
陆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望什么,所谓读书人的风骨早在前元就被打断了,不是吗?
想到这,陆绎摇了摇头,驭马继续前行。
刚才在巷尾被这些生员“凶狠”的挤出去的几名东厂番子见状,当即开始“灌口”。
“这就是读书人吗?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我们这些微末之人,平湖侯一来,你们连说话都不敢了,啧啧啧。”
“哎呀,可别说了,到时候他们笔墨一写,说不定我们几人就要上奸臣传了!”
“是啊是啊,读书人的风骨还没有自己的笔杆子硬呢!”
东厂番子这般阴阳怪气,惹得不少读书人一阵青一阵红,甚至有人当场拂袖而去,而有些的还算有自知之明,觉得待在这里是自取其辱,也灰溜溜的走了。
只有十几来个不知道是不是倔脾气,硬是仗着脖子待在原地,等着陆绎被赵斌的家人给轰出来。
至于去恼羞成怒的攻击那几个东厂番子……他们还没有这个勇气,毕竟他们手中可拿着刀棍,那玩意可不会听他们讲理。
赵斌的宅院很小,完全不能称之为一个朝廷四品命官的住所,拿人数来算,仅仅只能够面前让十几个人落脚。
当陆绎下马抵达时,外面已经被大理寺与刑部的人封住,其中还混杂着不少东厂的番子。
有人看见陆绎走来,当即进去禀告,没过多久这人讪笑着出来,恭敬道:“陆大人,里面请。”
陆绎点头进去,陆安南等人没有跟上,而是待在外面等候。
东厢房加一个西厢房,除去客堂之外,就只有一间堆放柴火的柴房。
一个估摸二十五至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领着一个十岁的女孩站在东厢房前,呆滞的看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人,正是早已死去多时的赵斌。
赵斌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他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可让人意外的是,他的舌头并未伸出。
陆绎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却并未伸张,因为他想要近距离观看,可自己现在嫌疑最大,贸然接近难免不会被人抨击,是不是在损坏某些证据。
东厢房内有些争论声,不时有人走出,其中不乏刑部与大理寺的皂吏正在勘察,田义也出来了,他看到先陆绎瞳孔一缩,却还是微笑的走来,点头说道:“平湖侯来了?可是有事?”
陆绎还没作答,那名牵着女童的妇人猛然回首,眼眸泛红,死死的盯着陆绎,那是一种名叫仇恨的怒焰,正在疯狂的燃烧。
“你!你杀了我的官人居然还敢来!啊!滚出去。”
妇人歇斯底里,宛如疯状。
这让陆绎想起了失去了格根塔娜这个女儿的草原母亲……
陆绎没有怪罪对方,仇恨足以蒙蔽所有的感知,他只是尽量语气温和的说道:“赵夫人冷静一点,陆某倘若想要杀人,又怎么会在当晚就派人刺杀赵大人。”
“或许你就是想要偏离常人的思路才会如此行事,就是想要让天下人都以为你最不可能!”
妇人喘着粗气,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甚至干脆松开了牵着女童的手,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匕,视死如归的朝着陆绎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