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张太医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可结果呢?”
“嗯?”李太后凤眸一瞪,咬牙道:“我儿为何断断续续,至今仍是迷迷糊糊?”
张太医闻言,顿时发白的鬓角更是汗如雨下,整个人吓得跪倒在地,老迈的身躯发抖个不停。
他总不能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吧?那他脑袋还要不要了?
寝殿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李太后凤眸发寒,让殿内的余下几名太医,以及不少宦官宫女们也都胆战心惊,瑟瑟发抖不已。
直至小潞王朱翊鏐轻手轻脚的走到龙塌前,看着万历因病昏睡不止的模样,眼角的泪水扑簌的从两颊滑落。
他并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期待着万历死去,然后学习嘉靖皇帝一样,兄终弟及。
小潞王朱翊鏐只知道病榻上的万历是他的亲哥哥,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更是从小至今,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至亲!
因为幼子的到来,李太后胸中怒气一收,就连郁结之意也驱散了不少,她放下药碗,将朱翊鏐抱起,柔荑在放在其眼角轻轻擦拭,柔声道:“鏐儿别哭,你哥哥会好的。”
包括张太医在内的几名太医连连点头,只不过面色依旧严峻。
事出反常必有妖,明明只是普通的温病,吃了那么多良药就依旧不能好转,太煎熬了。
可谁知道李太后的安稳并没有让小潞王朱翊鏐放心,他扑在母后的怀中,有些难过道:“可母后,陆子宁温病时平湖侯曾说过,这样拖延下去,会烧坏身体的。”
中医讲究五行阴阳调和,自然能够理解的朱翊鏐口中的“烧”,是内烧。
被一个八岁的孩提质疑医术,张太医的老脸又惨白了几分。
李太后有些慌了,她凤眸扫视那几名太医,希望他们能够反驳自己的小儿,可谁知道这一扫视,让那几名太医垂头垂的更低了。
“你……你们!”李太后只觉得胸口一闷,紧接着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深呼吸了几口才堪堪缓解过来。
还没等她再次发怒,李云小心翼翼的躬身进来,禀告道:“启禀太后娘娘,张学士曾在外面求见……”
“不见!”李太后几乎脱口而出,可随后又有些迟疑了,最后还是坚定了几分:“皇帝没好之前,谁也不见!”
李太后说完这句话后,有又顿了顿,再道:“传令英国公张溶,让他巡查二十六上直亲军卫,谁要是有异动,当即拿下。”
“还有告诉御马监的张鲸,让他带着武骧左卫的人马严禁宫内。”
半个时辰后,英国公张溶披挂进出亲军卫所,宫中有人马调动的消息在有心人圈中传动……
“陛下仍没有痊愈的迹象啊。”
张居正回到内阁,招来张四维以及新入阁的申时行,缓缓说道。
张四维面色沉凝,他在张居正面前来回踱步,皱眉说道:“陛下这一倒,京师内的潮涌尚且易定,可怕就怕在京师之外,那对于大明来说不亚于又是一场骚乱。”
申时行点了点头,十分认同张四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