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回府歇息的张居正也收到了同样的,他第一时间派人将消息传递进宫。
至于李太后会作何感想,他不知道,但他身为文官之首,必须第一时间撇清楚责任。
“是谁传进来的?”
回过头,张居正质问游七。
游七一脸愧意,悻悻道:“回老爷,老奴不知……”
张居正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眼前跟了自己二三十年的老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斥责的话,而是叹了口气。
“老夫前几任首辅就没有一个能够安稳退下的,老夫也知道自己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可老夫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你明白吗游七!”
张居正一脸肃然道:“所以告诉老夫,谁给你送了礼。”
游七一听前半句,差点没吓破胆,可当张居正说完后半句后,他反而松了口气。
送礼与受贿是两个概念。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张居正管家的游七虽然是一届老奴,可在外人看来权利也是大到没边,至少一言一行都有影响张居正意志的可能,所以自从张居正当上首辅后,往来送礼给他的一点也不必嘉靖朝的严嵩严阁老少。
寻常张居正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身处于宦途这个大染缸,怎么可能不浑浊?他要是特立独行,当上首辅的那一天就会被他们挤下去。
只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明摆着有人要搞事,而且这事轻则只是君主宾天另立新君,重则可是会改朝换代,让他的十几年谋划,改变大明的事情付诸东流啊!
游七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连忙原盘拖出,“老爷,老奴只知道送信的人是谁,至于他的主子是不是背后之人,老奴不敢断言……”
乾清宫偏殿,李云第一时间收到了张居正传来的消息,他神情一变,却没有贸然去见李太后,而是找到了现在执掌宫中禁卫的御马监掌印太监张鲸,向其询问道:“张公公,你怎么看?”
李云自然知道现在最稳妥的就是传讯于李太后,但他不敢一个人去,所以想拉张鲸同去,可他又不能直说,所以说的十分隐晦。
张鲸作为先帝爷时期的老人,混得不如冯保、田义好,就连李云这个新来没几年的小宦官都骑在了自己头上,他自然一肚子不爽。
所以在李云向他求助的那一瞬间,他非但没有意识到这是对面在挖坑,相反还很飘飘然。
就算你是皇爷的贴身太监又如何?现在还不一样要仰仗自己的鼻息?
“英国公不是在视察吗?他没查出来也就罢了,可安远候柳懋勋没有一点反应吗?”张鲸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番,随口说道。
李云一听张鲸的话,顿时明白对方在乱弹琴瞎说话,不禁额头冒出黑线,无奈道:“外面有些诡异,咱们还是去询问太后娘娘吧。”
“善。”张鲸本来就没什么注意,不然差点沦为宫内的边缘人物。
所以在听见李云的提议后,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而李太后在得知这件事后,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其回复张居正一句话:
“京师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