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又起了喊杀声,莫不是李飞兄弟他们来了。”还在与察哈尔人捉对厮杀的哈密明军苦中作乐,与袍泽调笑,借此冲淡疲惫。
“李飞他们早早就拿下营寨,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谈及李飞,他们倒是有说不尽的话。
作为诱饵,引诱来的鱼儿太多,直叫他们吃不消。先是数千人的营寨守军,随后是阿蒙汗铺天盖地的骑兵跟平海的大旗。
没人愿意相信陆绎就此败亡。可那一面战旗就那样明晃晃的立在两军当中,叫他们怒火中烧,已经有百余人为了争夺那一面大旗,倒了下去。
“不管怎样,俺都要夺回战旗!最后三十步,你们不愿意去,俺去!”
眼瞧着那一面战旗还在阿蒙汗手中,所剩不过数百人的军士不断聚集在一起,用盾牌长枪开道,结成的军阵都是上古时期的军阵,莫说是戚继光的鸳鸯阵。
就算是俞大猷所用的阵法,这些军卒都用不来,只能靠着一腔热血不断上涌。
“直娘贼!”
军中叱咤声不断,可更多人断了生路之后,隐约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便一股脑的跟着上涌,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距离越近,哈密明军便越是走得艰难。
每上前一步,挡住道路的察哈尔人都会用自己的血肉挡住他们前进的道路。
“爷爷就在这里,你们这些废物南人,不怕死的尽管来!”
察哈尔人当中有一人裸着上身,单手举着“平海”大旗,冷眸不断扫过这些坚韧的明军,心中却并无半分佩服。
他有的只有讥讽。
“你们护送出去的人已经落在俺们手中,你们不快快束手就擒,是想干甚!”
险些靠近战旗的明军都闻言一愣,听着那腔调怪异的明人语言,他们刚站稳的身子,再度颤抖起来。
“这等言语你们也信?”那为首的明军百户咬着牙齿,挥动手中钢枪,挑杀一人后,浓眉倒竖。
“那些蛮子还说侯爷死了,征南军败了!现在西面喊杀声震天,来得正是征南军!”
人人心中都有计较,百户昂着脑袋想要做的不单单是夺下旗帜,他更想做的是抓住那一线生机。
天知道这个时候西面与阿蒙汗交锋的人是谁。可哈密明军上上下下都等着平海侯陆绎到来,他更不介意将神兵天降的援军当做是征南军对待。
他要振奋士气,斩将夺旗!
“他娘的,是爷们跟跟俺上,莫要在磨磨唧唧,叫那些蛮子笑话俺们哈密军!”
这时孟和终于勒住了战马,他眺望着乱军当中耸入云霄的大旗,皱眉道:“那也是征南军一部?”
在他身后的锦衣卫骆秉良摇头道:“回禀大人,征南军当中也只有侯爷一人身边有‘平海’大旗。那一面大旗应当是留在哈密的大旗……”
“俺问你,那一面大旗跟阿蒙汗那老匹夫的王旗,那个更为值钱?”
值钱,骆秉良头冒黑线,不能明白孟和如此市侩的比较两面战旗那一面更有价值。
“依在下愚见,我家侯爷身份尊贵,阿蒙汗不值一钱。但这战旗,我家侯爷的战旗随时都能绣上几面,倒是阿蒙汗的金鹰旗,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