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拽着小承人躲过这一掌,疯狂地拼命运功想要冲破大魔头在他经脉中的禁制。
大魔头不依不饶地继续杀小承人,连武林盟主都仍在身后不管了。
徒弟急得大吼:“魔头!你是不是天生无情无义,为什么三番五次要对无辜之人出手!”
大魔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徒弟,心中竟痛的有些恍惚:“你……你竟敢骂本座无情?”
他是薄情,是残忍,从小到大,他只知道强者为尊,不屑做柔弱之态。
江湖如豢毒之蛊,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可他亲手养大的小徒弟,又怎么敢说他无情?
他这辈子,唯一的那一点情愫,都倾注在了在了这个少年身上,哄着,护着。哪个这个小混蛋让他伤透了心,他都舍不得下手杀了。
可他的小徒弟,不在乎他了。
竟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柔弱废物,骂他无情无义。
大魔头伤心了,也气急了,他连那个讨人厌的柔弱小承人都懒得搭理,聚气成刃干脆砍向了徒弟的头颅。
徒弟经脉受制,根本无从抵抗,只好苦笑等死。
可大魔头的剑刃,却堪堪停在了他额前半寸的地方。
徒弟惊愕地看向大魔头的眼睛。
那个大魔头,有双灿若星辰,冷若冰潭的眼睛。
很好看,很孤独。
大魔头下不去手,他到底还是下不去手。
他这一生就只剩这点牵挂,若要斩断,就再也没了半点活着的趣味。
徒弟苦笑:“师父……”
大魔头还未回答,站在旁边的小承人却在慌乱中抬起手臂,袖中暗箭飞出,尽数没入了大魔头的脊背之中。
大魔头猝不及防遭此重创,一口鲜血喷在徒弟胸口,重重地倒了下去。
他的小徒弟长大了。
脊背宽阔,胸膛结实,眉目俊朗,也学会了……不再听他的话……
大魔头被武林盟抓回了盟中,关在水牢之中,择日再行公审。
但在此之前,武林盟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让他的宝贝儿子,好好成亲。
大红的喜字贴在了门上,灯笼高高挂了长街十里,武林盟主唯一的儿子成亲,自然要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作为新郎的徒弟却显得兴致缺缺,他站在水牢入口,远远看着那个被吊在寒潭中的人,心中复杂万分。
这是个魔头。
大魔头十几年来在江湖中作恶无数,不知屠尽了正道多少名门义士,如今伏诛,中原武林自当弹冠相庆,欢欢喜喜的才是。
可他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父母亲人都死了,被这个魔头所杀。
十几年来,这个魔头就是唯一陪着他的人。
如今,他连可以恨的人都快没有了。
大魔头醒了,他衣发凌乱,缓缓抬起头,下巴上有一道鞭打的伤痕,鞭痕一直蔓延到胸口衣衫之下,不知是哪位被他屠过全家的少年气不过,趁他昏迷过来狠狠发泄了一番。
徒弟到底是不忍心,他叹了一声走过去,按下机关,水牢中的冰水缓缓沉下去,让大魔头暂时得以喘息。
徒弟走到大魔头身前,拿出一颗药:“润白伤你的袖箭中带着毒,把解药吃了吧。”
大魔头冷笑一声,不屑地仰头,说:“本座自幼被毒虫蛊药喂养,百毒不侵,这点区区小伎,还不够给本座挠痒痒的。”
徒弟看大魔头精神还挺足,于是也不强求大魔头吃解药,而是拿出了金疮药,一点一点清理着大魔头身上的鞭伤和背后的剑上。
大魔头在冰水里泡了两日,皮肤像冰一样凉,被徒儿滚烫的指尖碰到,竟忍不住溢出了一声难以忍受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