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小,因为大多数士兵已经被药放倒,需要解决的人很少,至少,这对陆挽书完全没有问题。
陆挽书平定了所有反抗者,他开始一步步往皇扶风近旁靠,脸上是皇扶风从未见过的无措,他似乎是想要抬起手抚去皇扶风脸上的泪痕的。
可是皇扶风已经拂开他的手,悲哀地开始放声大笑,“原来你竟有这样的心,看不出呐看不出呐……
皇扶风或哭或笑,双肩抖得厉害,只是他还抱着地上人残破的尸身紧紧不放,这似乎很使陆挽书恼怒,眼里柔软的东西很快就被隐藏。
陆挽书忽地站起身,一脸高高在上地看着皇扶风,指着杨寒的尸身,厉声对下属吩咐道:“把他烧了。”
皇扶风很快就不笑了,他想护着这尸体,好像这样等等他就可以活过来一样。
只是那些士兵是不听他的痛苦呼喊的,毫不犹豫地来和他抢这尸身,他无力阻止。
他们开始一根根拔下深深扎入杨寒五脏六腑的箭羽,扯出一滴滴黑血,一块块烂肉,动作依旧还是那么粗鲁,因为他们知道,地上人已经不会疼了。
所有的呼喊都没有用。
火已经灭了,厮杀声也已经慢慢沉寂,直到四周静得有些可怕,地上的尸体被堆在一起,只一把火,就可以烧成一堆黑灰,雪地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
杨寒的尸身被处理得很彻底,甚至连骨灰都不给皇扶风留下。
皇扶风和皇舞清被关在原本该是皇舞终的帐篷里,或许是受的刺激太大,皇扶风陷入了昏迷。
对于这一系列事件,皇舞清一点也不讶异,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不疾不徐地开始用温水给皇扶风擦掉他身上的血污,时不时看向帐篷口,似乎正等着人。
很快,陆挽书就步入帐中。
“你何时放我走?”
陆挽书一步步往皇扶风的塌边靠近,嫌恶看了皇舞清一眼,夺过皇舞清手中的毛巾,道:“滚开!”
皇舞清笑笑,没有生气,道:“怎么,对我这样不好,小心我不给你解药……”
陆挽书扼住了她雪白的脖颈,因太过用力,皇舞清脸上已经泛起了红,窒息感升上脑髓,可是她还是笑着,陆挽书最后也还是松开了手。
陆挽书深深呼了一口气,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道:“你走吧!”
皇舞清饶有兴致地摇摇头,“不不不,等他醒了我带他一起走。”
“你……”皇舞清却还是一脸兴奋,似是在以激怒陆挽书为乐,“喜怒不形于色的陆才子,如今为了我家皇兄,倒也是有趣得很。”
陆挽书知道生气无用,片刻,才以正常的口气道:“药已经在你手中,你带走他又如何。”
皇舞清终于从榻上起身,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挽书,“反正他迟早会离开你,也差不多恨你入骨了,你留着他有何用,放心,完成了那件事,我自会救他。”
接着又转身看向榻上昏迷的人,况且,我似乎也不想要他死了。
“好!”陆挽书应了,面色平静,只是那紧攥的右手青筋暴起,这没逃过皇舞清的眼睛,这样的反应令他很高兴,因为陆挽书越在乎皇扶风,她的胜算就多了三分。
皇扶风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上,皇舞清正驾着马。
皇舞清听到了他的动静,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皇扶风强打精神坐起,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我们怎么会在这?”
皇舞清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凶了,“那些皇姐的老部下为了救我们,全死了,我们才逃出营帐。”
“他杀的!”此时天空已经放亮,拉着车的两匹马累得喘着粗气,就是奔跑了一夜的证据,他声音颤抖着问:“他,还在追杀我们?”
明知如此,他还是一遍遍确认着。
皇舞清确实也点头,满脸恐惧,话都说不清楚了,“他们马上……就会追上来了。”
像是为了回应皇舞清的话,凌乱的马蹄声从远处悠悠传来,越来越近。
皇扶风强硬支起身子,拉开车帘,越到了其中一只马上,“砍断缰绳,弃掉车,可以快一点。”
“可是皇兄你的身子……”
“没事,快点!”接着,皇舞清没有过多的犹豫,也越上了另一只马,利落砍断缰绳。
原本拉着沉重马车的并排而行的两匹马长鸣一声,跑得更快了,沉重的马车被远远丢弃在后头。
这只马本是陆挽书特意挑选了最好的给皇舞清带着皇扶风往回跑,以它们现在的体力,回到京都城内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