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蜚倒也没劝,“随便你。”
他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却正经历一场无声的挣扎。
几分钟后,他放下手中的红酒,像会议中段因事离场般轻声道:“单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飞快转身,朝酒店楼顶跑去。
直升机似乎在停机坪上等着他,而柏先生指间夹着一支烟,正俯瞰着皎城灯火辉煌的夜景。
他先是疾步奔跑,后放慢速度,最后又加快步伐,停在柏先生面前,停在紫红天幕与绚烂灯海间的一线。
四下无人,浮生百态皆低入尘埃。
他撕掉了那日在幼儿园外的伪装,眼中涌着情翻着憾,声音不再清冷,含着满腔渴望,“您要走了吗?”
柏云孤托着他的脸颊,细细摩挲,拇指抚过他的下唇,又掠至他的眉眼,指腹催生电流,他在电流下震颤。
“嗯。”柏云孤说。
他明白自己已经失态,右手不知何时抓住了柏先生的衬衣,像以往很多次一般舍不得放。
如果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重逢,他也许不会这样。可光彩夺目的何许搅乱了他的心神,他望着柏先生,几乎是脱口而出,“您还满意吗?”
这句无头无尾的话近似责问,他手指用力,手背青筋起丨伏,唇角抿紧又松开,形如泄气。
柏云孤长久地凝视他,黑沉的眼眸里,再一次浮现他的倒影。
他眼眶灼热,却硬是没掉出眼泪,执拗地问:“您还满意吗?”
我这烛火烧得亮堂吗?
亮堂到足以照进您的双眼吗?
所以,您还满意吗?
良久,柏云孤极轻地笑了笑,温柔又无奈,将他拉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气息烧在他耳边,声音似甘醇的酒,“满意。”
“那您……可以带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