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沉默了。
叶葶默默地把托盘放下,决定观战。
萧知珩淡淡地扫了眼周围,面色平静。半晌后,他开口了,优雅的声音有些冰凉凉的,道:“无秀大师这是作法还是抄家?”
和尚面不改色,谦逊地回道:“应殿下之所求,移位作法。”
太子殿下笑了:“那可真是招待不周。孤失礼了,该即刻送大师回相国寺静修养神才是。”
无秀大师平静的面色终于变了:“且慢!”
萧知珩不为所动,淡道:“来人。”
无秀大师终于绷不住,叹了一口气妥协了,拱手道:“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我错了,不请自来一罪,口出诳语为二罪,给太子殿下和叶良媛赔罪。”
叶葶不知道自己还被鞠躬致歉上了,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用眼神询问太子殿下。
萧知珩一边偏头去看她的炖盅,一边说:“不是什么大师,不务正业的闲人。他说了什么,都是逗你的。”
无秀大师从容道:“殿下此言差矣。我入佛门净地修行多年,看相批命还是在行的,譬如我看叶良媛印堂微红,面相就……”
太子殿下压根就没听,端起补汤喝了一口,皱眉:“怎么味道比昨日更淡了?”
叶葶紧张道:“没有吧?这跟昨日做的一样,没放盐吗?”
充当空气的无秀大师:“……”
萧知珩喝了一口补药,淡淡地笑了,语气带着一丝轻嘲,道:“不是你的错。是孤不大尝得出来味道了。”
话音刚落,四下空气静了下来。
无秀大师神情徒然变了,他面色一沉,正色道:“殿下味觉渐失,并非偶然。殿下的病情日渐加重,或是用药不当。”
萧知珩的反应却很平淡,低咳了一下,笑道:“什么药连吃了十几年,效用多少都会退的。反正也找不到更好的,将就着吧。”
叶葶听着,心往下沉。
太子的病果然很棘手。
他吃了十几年的药,治不好不说,可能还快要没用了。这可就太危险了。
无秀大师眉头紧蹙,想说什么又咽下了,沉声道:“殿下何不如试试别的办法?”
萧知珩闻言,反问:“你怎么知道孤没有?”
叶葶有点诧异。
而无秀大师也同样面露意外。
太子殿下慢条斯理地放下瓷勺,轻抿了抿唇,道:“药石不凑效。所以孤试了一下冲喜。”
“……”
叶葶眼神变得复杂,太子殿下已经到开始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吗?
萧知珩话还没说完,看向表情古怪的无秀大师。
他抿唇浅笑,姿态清雅,一字一顿地说道:“叶良媛面相极贵,命格极硬,与孤八字契合,福慧双修之人,当以荣宠。不是你查出来的吗?”
“……”
“……”
叶葶猛地看向哑然无话的无秀大师。
玛德写信那个人就是你吗?
秀儿。
原来是你!
第12章 你的心声吵到我了 这么好看,掐一下会……
可能是叶葶震惊而怨愤的眼神太过于强烈,无秀大师垂眼看地,巧妙地避开了视线。
紧接着他便淡定地附和太子殿下,跟着胡说八道:“殿下说的是。不失为一计良策,实则我是特来给两位道喜的。”
说着,他摸了摸布袋,再摸了摸袖口,终于摸出了一封无名信,露出我佛慈悲的笑容,恭谨地递了过来。
无秀大师:“这是我为二位写的祝词。”
“……”
哦那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叶葶抬手轻压了压眼角,礼太重,她现在看到信就生理性头痛。
太子殿下倒是不见外,无比自然地伸手接下了,将所谓的贺信收了起来。
无秀大师笑得儒雅,恭敬道:“既然喜也道了,今日不便叨扰殿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萧知珩莞尔:“不急。大师深居简出,难得来一趟,怎么少得了美酒佳肴招待?”
无秀大师悲沉地叹气:“殿下。修行之人守戒,忌酒,忌荤。”
太子殿下并不给面子,冷淡道:“也没见你少破戒。林德备好了酒,你到底走不走?”
无秀大师立刻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