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浣纱之人并非旁个,正是号称四美之首的“浣鱼娘娘”,听得这话眉头一皱,立有贴身丫鬟掐腰回骂:“不长眼的狗奴才,你不识得我们娘娘是哪个?也敢把娘娘当作下人使唤?”
如此开了一个头,现场画面理所应当的火爆升级,有名分的姨娘与没名分的外室掐架,长春园的管事摆不平冲突,官司矛盾顺理成章上移到了正宫娘娘的驾前。
“这样的事儿也值当回给本宫知道?”寒苓蛾眉倒竖,“告诉魏贵人,先打她十个嘴巴,再叫慎刑司派人去,当着长春园的奴才赏她二十板子,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跑到园子里头耀武扬威,长此以往可还了得?”
成艺不敢多嘴,退出正殿径去传旨不在话下。
郎佳氏不免觉得忐忑:“主子娘娘,这样处分万岁爷宠幸过的人,似乎过于严苛了一些——”
“不说贵妃,万岁爷给她一个嫔封,该受责罚的就是魏贵人了!”寒苓冷声说道,“仗着一份体面无礼犯上,不能明正典刑晓以利害,天底下的乱臣贼子还能数的过来吗?”
侧室分四等,一是贵妾,反映到后宫就是得着“证书”(至少是金册)的主位;二是姨娘,对应后宫大概齐就是贵人的级别;然后是通房,与常在答应相对而论;地位最低的是外室,她们没过明路,与家里的丫鬟(宫内的官女子)都没有可比之处,被男人精虫上脑时的甜言蜜语哄骗一回,自以为比“受着家规约束、饱受公婆欺压的黄脸婆”更得丈夫心意,反倒瞧不上人家过了明路的正经侧室,板子不落你身上落谁身上?五帝定伦几千年,总不能在你这儿坏了规矩!
打马惊驴,他他拉氏越发觉得坐立难安:皇后这番话,怎么说怎么像讽刺她们仗着皇太后的体面没把和明公主的安危放在心上。
晚些时候弘历到天然图画用膳,不免向寒苓问道:“今日大舅母进来请过安了?”
“嗯。”寒苓按了按额角,“四哥,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这话怎么说?”弘历笑道,“你还为长春园的事生气?”
“不独为这个,今日舅母过来,我也不曾加礼相待,现在想一想,实在无理取闹了一些,小七出花又不是他们让出的,我这样迁怒亲戚,总归失了中宫国母的懿范。”寒苓叹了口气,“四哥,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还有争风吃醋的资本?你倒大了几岁,只看外相,比我还要年轻一些。”
“这是你调理有方的功劳。”弘历笑道,“下月去木兰,你也去散散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