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司农的手令。倒是麻烦!而之后提起的所谓孝敬粮,便是税收之后,多向百姓收取的。他知道百姓那收取的孝敬粮远远不止这么多,官员层层盘扣,余下的才是到这儿的。
“你还真不是干太仓令的料!”冝奉直摇头,“随便制造点什么,要抹掉多少粮都成!”
“这次转出的粮食是上回的翻倍!”冝佷道,“再则这一阵没有阴雨天,也不好说这么多粮都是发霉坏掉的。”
“如何不能说?”冝奉挑眉,“你现下是太仓令,你说霉变了,便是霉变了!谁来查?”
“可是,新上任的蔡监事比较耿直,我怕不太好过。”冝佷皱眉。
“一个堂堂太仓令竟会怕一个小小监事!”冝奉嗤笑,“你只要办好皇上交代给你的事,至于下头的那些个,没把柄便制造点把柄困住他,省的束手束脚!这些还要我教你吗?!”
冝佷一边琢磨,一边皱眉。
“大司马厉不厉害?”冝奉问。
“厉害。”冝佷老实道,“罗那的稳固与大司马的勇猛实分不开。”
“呵呵。”冝奉道,“没听过功高盖主一词吗?齐鸣虽彪悍,可一点都不懂揣摩帝王心思,不收敛锋芒的猛虎迟早是要被拔掉利爪尖牙的。”
云鹤闻言,眼眸一闪,想起了大司马家里那个小娃娃。大司马狂傲不羁是众所周知的,冝奉说的没错,帝皇一旦有契机必定会除掉这头猛虎。到那时,小娃娃该何去何从?
“是,侄儿尽力。”冝佷苦不堪言,当初得到这差事时,他着实兴奋了一阵,上任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一切都与他念的圣贤书不一样,好似那些所谓的君圣臣贤都只存在于书卷里。
“一点都没有赫筠机灵!”冝奉摇头。
冝佷脸色一沉,他知道自己的头名是从赫筠手里抢来的,可若是他按着自己的本事,哪怕做个小官,也不至于如此境地。想起宫中那个老皇帝,他心里便是一阵恶心。谢恩宴之前,他本想吟诗诵词便可,他的好伯父特意叫他弹琴一曲,才招来如此祸事。他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好官位,有皇帝宠爱,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可他也失去了许多许多。
冝奉看着他,还是耐下心思教道:“北仓不是有一处年久失修的仓房?你便让人夜里去放一把火,粮食都烧毁了,不就可以补上这个漏洞?”
“那处里头没有米粮……”冝佷道。
“有米粮还放在那儿烧?你嫌漏洞不够大?”冝奉恨不得给他一下子,“有米粮都是得搬空了再烧!”
“呃……”冝佷心思,监事怕是不好糊弄啊!敢想不敢言,冝佷心里一叹。
“正好,凭这由头请一笔修缮费!”冝奉道。
“那这修缮费是入我们私帐,还是皇上内帐?”冝佷问。
“仓库本也是得修的,多下来的自然是入我们私帐!”冝奉声量都提了两分。
“伯父,佷也是想不通,”冝佷道,“太仓也是皇上的口袋,小库也是皇上的口袋,为何要从这口袋装进那口袋?”
“笨!”冝奉实在忍不住,便给他一记,“哪里都是皇上的了?一个是罗那的口袋,一个是皇上的口袋,如何能一样!”
冝佷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