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扶额。听到不远处有巡夜兵士走来,云鹤伸手挡住齐骛,将他拦在暗处。待兵士离开之后,他才对齐骛道:“你小心些,今日因为齐将军的死,民众都有暴动,巡街兵士会比较多。”
“是,齐骛给大人惹麻烦了。”齐骛道歉。
云鹤深深地看了看他,千百种应答最后全数压到肚里。齐骛对他的防备,他都看在眼里,这些都只能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次日云鹤正准备去上朝,半道遇上匆匆而来的轻络,便问:“发生何事了?”
“哦,老爷,”轻络福身,“后院马公子高热,奴婢让人请了大夫过来。”
云鹤闻言,脚下迟疑了一下,眼眸扫过庭院里来来往往的仆从,道:“嗯,好。”他继续往外走去,坐着马车去早朝。平常在车上总会拿一本书卷来看,今日却是捏在手里半天都没有落下一眼。他猜测道,是伤心过度还是夜里受凉?
朝堂之上,云鹤也难得地频频走神,不过也没甚可听的。无非是皇帝因民众暴动发了一通火,且扬言那是上天不放过齐鸣,一个将军的声望竟超过了他这个皇帝,那便是大逆,自损了福分。总有臣子坚决维护皇帝,帮腔责怪齐鸣的不谦,百姓的不明。而明白这其中猫腻的臣子,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呛声,安静地立在下头由着他们说。偶尔有那么一两声维护,也是瞬间淹没在巨浪里。
因明晟不在,皇帝便更无顾忌,直接提了宸勒为大司马。按规矩,这是不符合晋升流程的,可现下整个朝堂无人敢反对。
退朝之后,皇帝将云鹤留下。他问:“赫爱卿,上回你说的避免商贾逃税的方案想得如何了?”
“回皇上,明大人告病之中,臣一人整理卷轴难免缓慢。”云鹤道。
“嗯。”皇帝皱眉,“明晟真是不当心,如何会在这时候染病!”
“明大人为我罗那鞠躬尽瘁,身子便没有顾得上,这病来如山倒,想来也要养一段时日。”云鹤道。
皇帝却是皱眉,明晟生病自然有齐鸣的一部分原因,想起云鹤也曾跑前跑后为齐鸣办身后事,便眯眼道:“听闻赫爱卿当日与明爱卿一同处理齐鸣后事?”
“是,”云鹤点头,“臣想起当年齐将军坐镇东南,若弥兵士才没有将神秘武器投过来,战火才没有蔓延到家园,心中不免感激。现下身死,不管生前功过,至少是保得一方安宁,臣便送了送齐将军。”
皇帝不语。
“若弥始终持有神秘武器,皇上该……早做打算。”云鹤道。
“这个……”皇帝皱眉,之前光顾着整下齐鸣了,差点忘了若弥虽然现下没有攻打罗那,可以后呢?到时候没有齐鸣了,宸勒能不能抵挡得住?他犹豫道:“依爱卿看,有何措施?”
“皇上,边境驻地兵士要加强防范。”云鹤道,“订制更坚固的盔甲,兵士的伙食要提高,训练的强度也要加强,那些田地的活儿臣觉得不做也罢。毕竟到时候上战场可不是锄地,哪能一直操锄头?”
“也……对……”皇帝缓缓点头,“那库里的粮够各驻营用吗?”
云鹤见他眼露贪婪,便知他的心思:“臣定当勉力一试,确保供应上驻地粮草。臣以为也不用一次性都给付,夏收与秋收多送一些便是,这样不至于短缺。说到这粮草,我罗那地广田厚,大多民众一直按着祖辈的耕种方式来种田,臣觉得可以做一下变更。”
“如何变更?”皇帝看他。
“百姓习惯耕种沃土,可贫瘠的土地不是不能种植粮食,比如红苕苞谷与菽之类的作物。”云鹤道,“若颁布垦田新政,便能吸引百姓种植新作物了。”
“那赫爱卿便起草个方案来给朕过目,有前景的话便试一试。”皇帝道。在他看来,那些红苕什么的都不值钱,也不太习惯那味道,即使能多种也不当一回事。可是赫筠提出的建议每次都不会亏,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