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思韦特,你有什么想法?”
“我吗?”萨特思韦特说,“哦,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一直一样。在我看来,管家只是无关的枝节。我认为是同一个人杀害了巴塞洛缪爵士和可怜的老巴宾顿。”
“宴会客人之一?”
“宴会客人之一。”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萨特思韦特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觉得是其中的哪位?”
“天哪,萨特思韦特,我怎么知道?”
“当然啦,你不知道。”萨特思韦特情绪平淡,“我只是以为你会有什么想法——不是那种理性有逻辑的推断,你知道的。只是单纯猜测。”
“嗯,我没什么想法……”他琢磨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萨特思韦特,你知道吗,如果细细分析起来,他们似乎都不可能是凶手。”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对。”萨特思韦特若有所思地说,“我是说,关于聚集起嫌疑人这点。我们得考虑一下,可以将哪些人排除在外。比如你、我和巴宾顿太太。小伙子曼德斯也要排除。”
“曼德斯?”
“对,他的到场是个意外。他没有受到邀请,也没准备过来。因此,我们可以将他的嫌疑排除。”
“那个女编剧也要排除——安东尼·阿斯特。”
“不,不行,她在场的。杜丁区的穆丽尔·威尔斯。”
“那她是在场的——我忘了她真名是威尔斯。”
查尔斯爵士皱起眉头。萨特思韦特擅长揣度他人的心思,他准确估计到了演员心中在想什么。查尔斯爵士一开口,萨特思韦特就暗暗表扬了自己一下。
“你知道吗,萨特思韦特,你是对的。我想,托里邀请的不全是有嫌疑的人,因为玛丽夫人和蛋蛋都在场……嗯,他也许想重现第一起案件的情况……他对某人有所怀疑,但希望其他目击者到场,确认事实。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萨特思韦特说,“现阶段我们只能推测。很好,利顿·戈尔一家排除了;你、我、巴宾顿太太和奥利弗·曼德斯也排除了;还有谁?安吉拉·萨特克里夫?”
“安吉?老兄,她是托里的老朋友。”
“那就还有戴克斯夫妇。卡特莱特,你其实怀疑戴克斯夫妇吧。我问你的时候,你可能就想说他们来着。”
查尔斯爵士看向他。萨特思韦特微微得意。
“我想我确实怀疑他们。”卡特莱特缓缓说道,“或者说,我其实并不怀疑他们……只是他们看上去比别人更有可能而已。一方面,我跟他们不太熟;另一方面,我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弗雷迪·戴克斯一直沉迷赛马,辛西娅一直为女性设计漂亮又昂贵的服装,他们能有什么理由要除掉一位亲切和蔼、无足轻重的老牧师……”
他摇摇头。接着,他的眼睛亮了。
“还有那个姓威尔斯的女人。我又把她给漏掉了。她怎么总让人想不起来呢?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平凡无奇的人,一无是处,让人记不住。”
萨特思韦特面露微笑。
“我觉得她很好诠释了彭斯 的著名诗句——‘在你们之中一位做笔记的青年’。威尔斯小姐应该一直在默默记录,她那副眼镜背后的眼神锐利。我想你以后会发现,案件所有值得注意的细节,威尔斯小姐都已经留意到了。”
“真的吗?”查尔斯爵士表示怀疑。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萨特思韦特说,“就是去吃个午饭。然后,咱们到庄园去,看看在现场还能发现什么。”
“看来你很乐于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啊,萨特思韦特。”查尔斯爵士打趣道。
“查案对我来说并不新鲜。”萨特思韦特说,“有一次我的汽车抛锚了,只得待在一个偏远的旅店——”
他打住话头。
“我记得,”查尔斯爵士朗声说道,像演出似的饱含情绪,“一九二一年,我在外巡回演出的时候……”
查尔斯爵士赢了这一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