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断掉自己的念想,就为了断掉喜欢着的妹妹的念想,就为了心理暗示自己这件事情是错的,是不对的,所以现在结束一切才是最好的做法,就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去开玩笑吗?
如果有一天,二哥真的有了深爱的姑娘,他带她回家,他要同她成婚,他们会共同养育子女,若真是有那么一天,即便再难过,苏蓉绣也一定信守承诺,她半个字的废话都绝不再多说。
可现在仅仅是为了,仅仅是为了将自己推去一个永远都再抓不到、摸不着的地方,所以就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这样二哥的一生,不就算是因为自己,而被彻底毁掉了吗?
被人拉回,苏蓉绣抬手便是重重一个耳光挥在了苏暻綉的脸上,巴掌打的震天响,甚至远在阁楼之上的四王爷也被这声儿吓得手指一抖。
酒樽在手心里险些被捏碎。
从来长这么大也没挨过这么一下子,苏暻綉的脸被强力挥至一侧,耳朵‘嗡嗡’响了好一阵儿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脸上的疼痛。
“二哥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二哥。”嗓音发抖,苏蓉绣尽量想要让自己镇静下来,“我们是兄妹,是血脉相连的兄妹,所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巴掌我自己私下里已经挨过一次了,这一下当是为了让你清醒,我不嫁人,二哥也不用着急娶,蓉绣会和以前一样乖乖把自己锁在院子里再也不出来,就算无意撞上二哥也会主动绕路走。”
手还抓着苏蓉绣的胳膊,苏暻綉怔住,犹豫半晌,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二哥大可不必,为了一个已经决定放手的妹妹,折磨自己到这种地步。”
不能切身体会到二哥的感受,苏蓉绣只知道自己的真的很疼。
浑身上下,连带着心脏一块儿抽痛的厉害。
当着面尤显坚强的只是红了眼,可侧身的那个瞬间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苏蓉绣走的很快,她想逃,又怕自己逃跑的姿势在二哥眼里会显得过分窘迫,所以只是一步一步,挺直了背脊走的决断,身子不能发软,手不能擦眼泪,甚至就连肩膀,也不能抖一下。
这巴掌,倒也确实将人给打清醒了几分。
最近这段时间,苏暻綉没少自己抽自己,不过终究疼在自个儿身上别人受不着,所以他下手也知道轻重,苏蓉绣这个耳光明显是用尽全力挥过来的,震的人半边脸都跟着麻了好一阵儿,然后失去知觉,皮肉肿胀,最后才轮到这刺痛火辣的疼意袭来。
伸手擦掉嘴角破皮处的血迹,苏暻綉低头,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哟,这情况,怎么和你们报回来的信儿不太一样呢?”宁清逸倒是瞧了一场好戏,眼底的惊喜一度往上叠加,直到两位当事人离开后,他又才端着酒杯回了房间。
陆浩轩也跟着踏进屋内,“回四爷的话,这,在下也没瞧明白。”
“这还瞧不明白?”宁清逸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仰头将酒樽里的美酒一饮而尽,“郎有情妾有意,又碍着这世俗伦理不能在一起,还真是有意思呢!”
“四爷是说苏暻綉和苏蓉绣?”陆浩轩听完自个儿都懵了,他只道,“不,不会吧。”
“不会?你家姐姐会莫名其妙抽你一耳光然后哭着走掉?”
“家姐。”陆浩轩认真回想道,“在下小时候和家姐也经常争执打闹来着。”
“那打完你还手吗?”
“小时候会还手,现在............不过那兄妹俩感情一向很好,苏暻綉这人脾气也亲和,他不还手倒也正常。”
“不还手也该追上去吧,白白挨了耳光,就这么傻站着回去了?”
陆浩轩皱眉不语,好半天才又小心翼翼的张口去问,“那,家姐还需要继续做事吗?”
“做个屁。”
四王爷脸色突变,眼底出现的是让人更觉可怕的阴蛰,屋内本是有些闷热,可这氛围又愣生生的惊出陆浩轩一身冷汗来。
“行啊老九,跟哥哥玩这招儿。”重重的将酒樽砸回桌子上,宁清逸冷笑道,“既然你们九爷走的时候不把这姑娘带走,那便想办法把人弄来本王这里伺候吧。”
“四爷要人?”
“让你姐姐那个蠢货从姓苏的身边儿给本王滚回来。”
从头到尾,宁清逸就只把宁清衍当做自己唯一的对手,尽管老九是众多弟弟当中瞧着最对这皇位没意思的一个,但宁清逸知道,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呢。
本来以为这一趟他来姑苏能露出些把柄,结果人干干净净的来又干干净净的走了,说是留了个软肋在,可这又算哪门子的软肋?
四王爷心下有些气恼,只觉得传回来的消息和他自己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之前布好的棋再被全盘推翻,人家老九根本也没对这苏家起什么心思,他不在乎,你再把这苏家拉拢过来有什么意思?
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劲,该不会自己在此处辛苦布局,结果到头来反倒是中了他人的圈套?
“四爷,那苏家三妹妹。”
宁清逸恼怒不已,被人戏耍后的难堪疯狂涌现,他咬牙道,“今晚把人收拾干净,送来本王房里。”
二哥并没有追着自己回来,苏蓉绣一路小跑,等到回家的时候,背心鞋袜都已全数被汗水打湿。
家中的长辈和姐妹们全部出门去吃喜酒,下人寻着机会偷懒,所以整间宅院都显得格外寂寥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