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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逼着吃掉宠物兔的隔天,父亲牵着他的手,到了一个奇怪的地下室。
地下室很宽,就像是古罗马的斗技场,场上全是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约莫一百多人。
父亲给了他一把匕首,和他说了声加油,笑着把他关了进去。
接着,毫无情绪起伏的广播响起。
【请开始互相厮杀,直到决出最後一名胜利者。】
当一切尘埃落定後,穿着典雅西装三件套的父亲踏过血泊,来到站在斗技场中央的他面前。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父亲蹲下身,抚上他的脸颊,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心爱的宠物一样。
他双目圆睁地盯着父亲,刹那间萌生了将匕首送入父亲胸膛的冲动。
於是他付诸行动了。
结局是他被父亲残忍地扭断了胳膊,压制在地。
父亲踩着他的背脊,彷佛在践踏一只蝼蚁。
在被活生生痛晕过去前,他听见父亲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悠悠传来,“要乖乖听话啊,澜澜。”
他梦见了死去的母亲。母亲蹲在他面前,一脸悲伤地抚摸着他被父亲折断的手臂。
“对不起。”她哭着道歉,“真的对不起。”
他想伸手拭去母亲的泪水,可手臂抬至一半,却被母亲的话语给定住。
“要是我当初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梦境定格在母亲淌满泪水的美丽容颜上,满怀绝望与懊悔。
他睁开了眼睛,是再熟悉不过的药水味和白色房间。他的手被接了回来,打着石膏,一动便是锥心般的痛楚。
一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靠坐在床畔闭目养神的父亲。
他忽然想不明白,人们口中的爱究竟是什麽。
母亲说爱他,可她却放任醉酒的继父对他拳打脚踢,拿皮带抽打他,无动於衷地冷眼旁观。
父亲说爱他,可他却能毫不留情地掰断他的胳膊,并热衷於摧毁他所珍惜的每一件事物。
“做恶梦了?”
不知何时醒来的父亲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矛盾,完全想不通,泪水就像开闸似的水龙头哗啦啦流个不停。
他没想哭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他胡乱擦拭着泪水的时候,父亲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轻声安抚道,“乖,没事的,爸爸在这里。”
爱究竟是什麽东西,完全……想不明白。
御江澜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一回想起刚才的梦境,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呸,晦气。
他嘴角抽搐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时候给他那个疯批狗爹抱过一次也就罢了,现在要是再抱一次他估计会被当场送走。
就特麽离谱,那麽多美好回忆,竟然偏偏给他梦到这一出。
御江澜翻身下床,顺手拿起一件黑色的风衣给自己披上。
今天对御江澜而言是个十分重要的大日子,御江澜愿称之为绿帽纪念日。
一年前的今天,是他准备跟另一半求婚的特别日子。
结果他被绿了。
不过他并不为此感到气馁,这年头的男人头上没点绿,都不好意思自称为男人。
御江澜一边穿戴装备一边想,只不过他没想到时间竟过那麽快,眨眼间就是一年。
着装完毕的御江澜推开门走出卧室後朝两名全副武装站在他门口,负责监视他的守卫打了个招呼。
同时,他们默契地将机关枪枪口指向了他。
“少爷,请您回房。”其中一名守卫道,“老爷说过,在您诚心悔改前不得踏出房间半步。”
“知道知道。”御江澜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将两名守卫抛在脑後,“我这不就是要去找他道歉嘛。”
推开书房门扉的同时,一枚子弹笔直地射向他的脑门。早已预判出子弹轨道的他先一步歪下脑袋,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发。
身後的昂贵摆设品应声碎裂。
想杀亲生儿子的狗爹果然是屑中之屑。
御江澜抽抽嘴角,迈步走进书房,长腿一伸便在褐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毫无形象地抖腿吹口哨。
坐在书桌前的俊美男子戴着金丝框眼镜,妥妥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此刻他正神情阴郁地用帕子擦拭着他的爱枪,“你这该死的兔崽子。”
“谢谢夸奖~”御江澜扭过头,一双黑眸溢满笑意,“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呗,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御子殇怒极反笑,“这次要不是我出面替你收拾善後,你以为你能够全身而退。”
“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御江澜故作悲伤地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只可惜小人今生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再回报您了。”
“好啊。”御子殇忽然道,“想报答我,下辈子再投胎成我儿子如何?”
', ' ')('御江澜毫无预警地被噎了下,“我就跟您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哈……”
“我没有在开玩笑。”御子殇勾起笑弧,镜面下的黑眸闪烁着幽光,“我是认真的,澜澜。”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个天了。不知道御子殇又在发什麽神经的御江澜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果断开启新的话题,“我要去西区一趟,今晚就不回家了。”
“带上小张跟小黄。”御子殇将擦拭完毕的爱枪收好,继续批阅起他的文件。
小张跟小黄是御江澜门前的那两名守卫。
御江澜本打算开口驳回,却听见御子殇轻飘飘地道:“如果不带,你休想踏出这座别墅半步。”
好叭,带就带。
感情他爹是被他那次逃家给弄到PTSD了,现在他出门都要派人监视才安心。
西区距离帝都约莫三小时的车程,足够御江澜在车上再补一顿眠。
毕竟待会儿还有正经事要干,他想多留点体力。御江澜伸伸懒腰,替自己调整出一个舒适的睡姿,毫无防备地沉入了熟睡之中。
这一觉御江澜睡得很沉,他又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他的信仰彻底崩塌的那一天。
那时的他还没彻底变回御江澜,仍然是那个普通的上班族江澜。
御子殇将江澜和邀请函放在了一间隐密的高级会所前,不给江澜任何询问的机会,丢下一句“澜澜,好好享受。”便开着他那辆全帝国限量五台的超跑扬长而去。
江澜满脸问号地打量着那封邀请函,但看了老半天仍看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能摸摸鼻子走进会馆。
场内的招待员见江澜一身轻便的便宜休闲服装,本以为他是某个迷路的贫穷大学生,正打算把他驱赶出去。
可当他看见江澜手上的邀请函後,整个人都吓得掉了色。
江澜不认得邀请函,这些专业的接待员认得。他拿在手上的是最尊贵的VVIP邀请函,除却一些帝都的名门望族和政商巨鳄能拿到外,也就只有御子殇有资格拿到手。
接待员毕恭毕敬地引江澜入了会场,并安排他至一间豪华的私人小包厢入座。
会场内的灯光幽暗,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展示舞台,很像夜店的氛围。江澜看着包厢外交谈的人们穿着,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正当江澜乾巴巴地喝着果汁时,忽然所有灯光都打向了那个展示台。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桌子。
桌子上铺着血红色的天鹅绒布,一个赤身裸体的美丽青年跪在上方,双手被锁在身後,一根粗大的按摩棒插在他的後穴之中,不知疲倦地震动着。
青年戴着黑色的漆皮项圈,项圈前端连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彼端焊在了舞台上。他的双乳被打上乳环,环上各垂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的玉茎昂首挺立,却有一根尿道棒尽根没入铃口,封锁了他射精的机会。两颗跳蛋被绑在了颤抖的玉囊上,嗡嗡作响。
青年美丽的面容淌满了泪水,颊上泛着病态的红焉,神情恍惚而愉悦。他的唇中塞着口枷,细碎的呻吟正不断从口枷的缝隙中流泻而出,甜若蜂蜜。
江澜的手没拿稳,一个不小心杯子摔在了地上,和他的心一并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为什麽沈清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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